监斩官一声令下,带着倒刺的绳索缓缓收紧。
刹那间,姜炳荣的脖子被紧紧勒住,整个人双脚离地,身体剧烈扭动。
他双手疯狂地抓挠着绳索,眼睛瞪得滚圆,眼球仿佛要从眼眶中迸出,脸部因极度的痛苦而扭曲变形,舌头也伸了出来,嘴角不断溢出白沫。
一旁的周宜芝同样遭受着折磨,绳索深深嵌入脖颈,带来钻心的疼痛。她的身体剧烈抽搐,双腿在空中胡乱蹬踢。越是挣扎,绳索勒得越紧。
行刑的人像是得了上头的指令,有意折磨一般,行刑的过程无比漫长。
眼见着他们快咽气,绳索就会松开些许。
待他们喘过这口气,绳索又被瞬间拉紧。
愣是生生折磨了近半个时辰,才送两个人上了路。
姜初霁特意来刑场观刑。
她坐在不远处国公府的马车里。
墨池霄掀开车帘,让少女懒懒靠在自己怀里,陪她一起看戏。
姜初霁漫不经心,将刑场上这两人死前的惨状尽收眼底。
一同来观看这场行刑的人,还有别人。
姜初霁命人将已经挑断脚筋的姜洛薇也带来,让她亲眼看看自己这作恶多端的娘,死得有多么惨。
将姜洛薇挑断脚筋囚禁这些日子,按照姜初霁的吩咐,姜洛薇只能吃猪油拌饭,一碗接一碗。
让她吃到撑,吃到吐,吐干净了再继续吃,没日没夜地吃。
仅仅六七天,姜洛薇整个人像吹气球般又胖了一大圈。
皮肤粗糙冒痘,满脸浮肿油光,双目呆滞无神。瘫坐在轮椅上,连眼球转动都显得极为困难。
然而,当看清那绞刑架上受刑的人是谁,姜洛薇浑浊的双眼骤然瞪大,瞳仁不受控制地剧烈收缩。
她下意识想要起身,肥胖的身躯却将轮椅压得吱呀作响,挑断的脚筋却让她动弹不得。
“娘!”她声嘶力竭地尖叫,声音尖锐又带着哭腔。
由于过度用力,脸上的肥肉跟着抖动,嘴角残留的饭渣和唾沫四处飞溅,却被旁边的人一把用破布堵住了嘴。
当晚,姜初霁在自己的邑主府得到消息,姜洛薇受刺激过度,当晚摔碎了碗,抢过碎片。旁人还来不及阻拦,她就一下用碎片割了自己的喉咙,血溅当场。
姜洛薇也死了。
姜初霁听到这消息时,波澜不惊。
只一味让人把姜炳荣被当众绞死的消息,也去姜宅,告诉病榻上奄奄一息的姜老夫人。
姜老夫人闻言,当即喷出一口老血。双目圆瞪,抽搐几下便没了气息。
这四个人,吸着她娘的血,过了这么多年养尊处优的日子。
如今让他们一家四口,整整齐齐,一起上路。
她已经很慈悲了。
这晚,夜幕降临,乌云逐渐笼罩。
檐角挂着的灯盏,在愈大的风里轻轻摇晃,将院内少女慵懒的身影,摇曳得忽明忽暗。
姜初霁斜倚在湘妃竹躺椅上,指尖随意拨弄着鬓发。清冷的月光穿透厚重云层,为她精致的侧脸勾勒出一层银边。
沉舟脚步轻缓,捧着狐裘披风走来,衣袂带起细微的风声:“小姐,要落雨了,您早些回房吧。”
见小姐坐起身,他熟练半跪在地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柔地将披风系在姜初霁颈间。不经意间,指尖擦过她锁骨处的肌肤。
姜初霁顺势伸出藕臂,环住沉舟的脖颈,声音带着几分懒倦:“我乏了,阿舟抱我进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