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昕看了看萧君凛,摆手,“没事,没事,让南骁将军起来了吧。”

    “我小时候病得很重,几乎是下了不榻的,给我看诊的大夫都劝我阿兄放弃我,后来经柯大夫的医治,如今我才能与寻常女子无异。”

    “至于解毒?先生最爱研究各种毒物,应该算擅长吧?”

    南骁的眼睛更亮,但他不敢再乱出声,只好紧张期待地看向自家殿下。

    萧君凛神色却看不出什么波动,“尚书府的大夫,你兄长愿意让他来秦王府?”

    “愿意呀!”

    提起兄长,少女眉眼生花,俏丽动人,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头。

    明显是对她阿兄信任到了极致。

    萧君凛薄唇微微一抿,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得劲。

    先前还觉得这小姑娘贴心,待他亲近,可似乎与姜辞远一比,就不算什么了。

    秦王殿下努力撇开那点异样情绪。

    “此事先不急,等本王问过你兄长再说。”

    姜昕点点头,“儿媳都听父王的。”

    那乖巧的模样,让萧君凛怎么舍得对她有半点脾气。

    南骁还想说什么,却被南靳拉住了,只能闭嘴。

    等姜昕离开,南骁再也忍不住了,“殿下,尚书府既然有那么好的大夫,为什么不让他来给您看看?”

    萧君凛看着少女消失在院子门口的身影,淡淡道:“之前寻过多少自称能活死人的神医,哪个不是束手无策?”

    南骁犹如被一盆冷水泼下,勉强地张了张嘴,“那多少是不一样的,毕竟有世子妃的案例摆在前。”

    萧君凛却早已对自己的身体没抱什么希望,“再说吧。”

    南靳上前一步,“殿下,世子妃有句话说的对,府里的老兵老将曾为百姓冲杀沙场,挡住敌寇,护卫疆土,劳苦功高,不该余生都被满身病痛折磨的。”

    朝廷腐败,当今皇帝骄奢淫逸,昏庸无道,只会排除异己,哪儿会关心战场退下的那些无家可归的伤兵残将?

    抚恤更是被贪污了又贪污。

    殿下于心不忍,才将他们养在王府和各处的庄子里,也有让大夫给他们看伤看病。

    但哪个将士身上没有暗伤?

    很多时候,大夫也束手无策,只能让他们自己扛着。

    无论世子妃说的那位神医本事如何,都该让他先试试。

    万一他有办法呢?

    萧君凛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磨墨。”

    南靳和南骁对视一眼,难掩喜色,“是,殿下。”

    ……

    深夜,尚书府,姜辞远还在书房里批改公文。

    皇帝荒淫懒惰,奏折都没什么耐心批阅,全扔给了姜辞远。

    他多疑又自负,认为姜辞远不过一家族弃子,毫无背景,只能依附于他。

    他可以扶他上青云端,也可以随意收回权柄,把他踩下地狱。

    然而,姜辞远连亲爹都敢往死里坑,又怎么会真对老皇帝有什么忠心?

    拿到他手上的权柄,自然是被他利用到了极致。

    姜辞远这些年到底培养了多少势力,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但有一点,倘若老皇帝知道了,立刻就会炸了,把他列为继萧君凛之后最大的敌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嘭!

    书房大门倏而被一道劲风震开。

    一身夜行衣的南骁单膝跪地,看着手拿弩箭将他团团围住的死士。

    “姜大人,厉害啊!”

    姜辞远才多少岁,就能培养出这么厉害的死士。

    不过他和世子妃的母族曾是大盛第一皇商,富可敌国,钱权皆有,加之这位姜大人莫测的手段,什么事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