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把裴世子轰出去,也不知道县主会不会难过?

    难过?

    姜昕只想给自家大伯父举大拇指。

    连权倾朝野的谢玄,她大伯父在朝堂上都敢硬刚,更别说荣国公那群尸位素餐的败类。

    “县主?”

    姜昕见红珠紧张忐忑的模样,轻眨一下眼,“我还能为了一个外人,去怪我亲大伯吗?”

    红珠听出县主话语里对大老爷的亲近和信任,表情一松。

    “大夫人说了,县主这些年对裴世子和荣国公府都太好了,以至于他们目中无人,以为您和姜家都是可以随意捏的软柿子,也是该让他们想起当初是他们荣国公府求着姜家和您定下这门亲事的。”

    其实如果按照大老爷和大夫人,还有大公子的意思,是想要直接跟裴家退婚的。

    都还没成婚呢,裴临川就敢如此作贱他们姜家的掌上明珠。

    这要成婚后,那还得了?

    但也正是因为姜大人他们太在意姜昕了,在不确定她的心意前,他们并不敢擅自提退婚的事情。

    这话红珠也不敢随意说,就怕让县主陷入两难之中。

    “县主,大公子来了。”

    “快请。”

    姜昕忙从梳妆台起身,绕过屏风,来到外间。

    一袭青色竹纹长衫的姜严辞坐在黄花梨木圈椅上,脊背挺直,明明是清隽尔雅的容颜,眉眼间的冷肃却让他的气质宛如料峭的初春,寒意凛冽。

    只是比起谢玄邪肆带着杀气的恐怖寒意,姜严辞的冷是公堂上严明正义的冷,叫人敬畏,却不会恐惧。

    原主只是不敢亲近他,但心里却是一直敬爱着这位兄长的。

    “大哥哥。”

    娇俏的少女笑容比朝霞还灿烂,轻软的嗓音满是亲昵。

    只是她似想到什么,忙改小跑为淑女步,上前要给兄长福身。

    姜严辞扶住她的胳膊,轻咳一声,“在家里,兄妹之间无需如此生疏。”

    姜昕瞧着眼前想亲近妹妹,又因性格问题不会哄人而纠结别扭的冷肃哥哥,在心里忍笑。

    “以前我都以为大哥哥很严厉,一举一动都要讲究礼数呢。”

    姜严辞无奈,“为兄只是学圣人经,讲君子道义,并非老古董。”

    姜昕睁着清澈如水的眼眸,似惊讶,“可是从前表哥都说大哥哥很严厉,我要是做不好,你就会打我骂我的。”

    “……”

    姜严辞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他就说,昕儿幼时明明很黏他的,为何后来对他越来越怕?

    原来是那个不怀好意的三皇子挑拨的!

    一瞬间,姜少卿就罗列了三皇子的各种罪名,打算明儿开始每天一封弹劾奏折。

    姜昕似有些不安地拽住他的袖子,“大哥哥,你生气了吗?”

    “没有!”

    姜严辞忙收了身上的冷气,用尽毕生最温和的语气道:“大哥没生你的气,昕儿别怕。”

    姜昕摇摇头,软声软气道:“我不怕大哥哥的。”

    她仿佛想到了什么,有些失落地抿唇,“上次被表哥他们丢在荒郊野外后我就明白了,只有大哥哥才是我的哥哥,他们都不是的。”

    她失踪、出事时,只有姜家是真正的担心她,也只有他们会不遗余力地寻她、照顾她。

    姜严辞抬手,不怎么熟练地摸摸妹妹的头发,温声保证,“都过去了,以后大哥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

    姜昕眉眼弯了弯,笑意嫣然,“嗯,我相信大哥哥。”

    姜严辞寒眸中流露出一丝笑意,将一直提在手里的纸包递给她,“桂花糕和红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