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年轻夫妻,说话十分有礼貌,对话间处处显示规矩。
旁边坐着的老头子露出半截裤腿,手里握着烟斗,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而老太太则包着头巾,几缕银白的头发从边缘散落出来,虽然衣着朴素且布满补丁,但依然整洁如新。
因为她已经默认了这是书中的世界,所以除了亲近的人外,她很少会留意别的东西。
就算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也不会往心里去。
比如一家五口出门时,竟然没带任何行李,也没有牛车或驴车这样的交通工具。
他们的鞋子干净得不可思议,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刚走完路的。
这让她有些疑惑,但并未深入思考。
老先生挽起的裤脚,那裤脚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污渍。
手中的旱烟袋颜色也显得非常特别,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老太太衣服上的补丁,这些补丁的形状和位置都让她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对于书里的人来说,这个世界就是真实存在的,他们有自己的思维和生活方式,不会做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
举个例子吧,不可能有人出门不带任何随身物品。
再比如,走过泥土路的鞋子肯定会变脏。
然而在她面前出现的情况,完全不符合这种常识性的逻辑。
鞋子上没有任何灰尘,这让她感到十分不解。
她试着去回想自己在现实世界中看到的类似情景,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种熟悉的诡异感恰恰证明了这不是一个纯粹的故事世界,而是一个经过精心设计的地方。
主要的情节和人物会根据选择的不同做出合理的调整。
就像是你跟AI对话一样,不同的问题会有不同的回应,但这些答案都是大数据筛选的结果。
这种设计让人感觉更加真实,但也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这个世界是活生生的,而不是一个简单的虚拟空间。
她与程夫人实际上是同一个人,能想到的事情,觉醒后的程夫人也应该能够想到。
因此,她在一切可能的情况下都给程夫人留下线索。
这些线索有时候是明显的提示,有时候则是微妙的暗示。
她希望通过这些线索,能够引导程夫人发现更多的真相,解开这个世界的谜团。
虽然他们住在小镇上,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活动范围只局限于镇内。
如果她是程夫人,夫君是程鹤,在怀孕早期到中期,很可能会四处游玩,或许还去过京城,甚至在某些时候也会去一些较为偏远的地方探索当地的风土人情。
太子大婚的时候,全国上下欢腾一片,依着她的性格肯定要去凑凑热闹,毕竟这样的盛事不多见。
她一定会拉着程鹤一同前往,两个人或许还会打扮得漂漂亮亮地,以游的身份参与到这场举国同庆的庆典中。
在留下的信中,程夫人提过遇见了另一个自己。
“那个自己”指的可能是与太子成婚的她。
当她挽着程鹤的手站在拥挤的人群中时,目光紧紧跟随者太子和太子妃乘坐的华丽轿子缓缓前行,忽然意识到,在这世上似乎还有一个“她”的存在,这种感觉让她有些恍惚不安。
不是杨家的大小姐,也不是程家的小夫人,而是太子身边的太子妃。
那一刻,她可能回忆起了以前看过的那些充满奇幻色彩的小说,想起曾经对程鹤说过的每一句话,甚至是某个夜晚两人一起许下的诺言,甚至觉得这场奢华的皇家婚礼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一切都那么熟悉又遥远。
醒悟后的她一定会产生深深的怀疑,开始纠结并尝试通过各种方式验证自己的猜想,比如寻找记忆中的线索,或者暗中观察身边的人和事,试图从中发现更多蛛丝马迹。
身为程夫人的她会怎样验证这一点呢?
标记!
京城各处隐藏着许多石榴花的记号,从皇宫外围一直延伸到城门外的小道上。
连不起眼的茶馆里也藏有类似的东西。
一幅画、一块招牌背后,都可能藏着一个小小的秘密。
再加上刘家村那棵古老而粗壮的石榴树上缠绕着的一条鲜红丝带。
这些都是程夫人留给她的提示,暗示着世上确实存在着另一个自己。
不过大多数时间她都在宫里度过,生活相对封闭,虽然依然保留着作为杀手时所拥有的敏锐感知与特殊技能,但在很多地方已经被周围优雅但繁复的宫廷环境逐渐同化。
因此,在城中漫步、进出城门口或是偶尔造访茶馆时看到石榴花纹章或图案,并没有立即联想到背后隐藏的信息。
其实,石榴花图案一直是她与程鹤之间的专属信号,一种无声却又充满默契的情感联系,甚至连杀手营的人都被蒙在鼓里。
这对他们来说不仅是身份的证明,更是彼此之间深深羁绊的一种象征。
石榴花的样子也会变化:细节越多,事情越简单。
反之,则代表任务比较复杂。
花朵的方向指示行动路线,花的数量加上叶片数则对应将要遇到的人数。
茶馆柱子上刻有一朵极其简约的石榴花,这意味着程夫人来过这里。
正是看到这个记号,她们才决定在这里歇息,并顺便询问了一下周边风景名胜。
店主打听了之后建议了一处景点,那里的景色非常迷人,美得让人心醉,让人舍不得离开。
结果因为贪玩错过了原本计划前往栈的时间,最后只好在外露宿,虽然疲惫,但心中依旧带着一丝旅途中的愉快与满足感。
唯一让她困惑不解的是树林里的程鹤,
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儿?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陆知鸢迟疑地猜测,那个程鹤会不会其实是程老爷?
他并没有死,而是活了下来,只是因为某些缘故失去了记忆。
他不清楚为何会来到刘家村,只记得要在那里找个人。
如今的刘家村已经荒凉破败,只剩下两个活人。
一个成了疯子,整天胡言乱语、举止怪异,另一个则是个傻子,连基本的生活都难以自理。
傻子不认识他,而疯子见他就逃,仿佛把他当成了来讨命的鬼魂。
他在村外遇到了一个女子,长相和自己的夫人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