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能做生意,是不要和政府做生意。”

    “我有亲戚在丰泰路桥,平时我也没在意,毕竟我可以保证自己没有徇私舞弊。但今天我在这里表个态,回头我就动员这个亲戚从丰泰公司撤股。”

    “如果他不愿意,那以后丰泰路桥就不能在兴南县参与任何政府工程。”

    “啪啪啪!”周严带头鼓掌。

    其他人迟疑了一下,也跟着鼓掌,心里有点同情夏扣龙。

    已经有脑子灵光的人猜到今天常委会要干什么了。

    在家“检讨”的夏扣龙都被周严弄来当木偶,不用问,这是建设局弄完,轮到交通局了。

    “同志们!”周严清清嗓子:“我昨天坐长途车从桂城回来,真是开了眼......”

    “咱们兴南财政如此困难,办公楼是人家企业出钱帮着盖的,听说连复印机这些必需的办公器材也是租的,还欠一屁股债!”

    “如此艰难的情况下,屈指可数的几项财政收入,还被别人拿去了。”

    “我就不明白,明明是有专项拨款的路,怎么路开始修了,专项拨款就没了?”

    “另外,虽然我没看到具体材料,但听说泰南公路最终核算造价超出预算很多。又不是什么高科技,一条二级公路,预结算很难吗?为什么超预算,超在哪里了?”

    “当然,没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现在不能说这上面一定有问题。但工程审计必须重新做!”

    “大家有什么意见?”

    “书记,这个是不是先与程市长和市交通局沟通一下?”高祥光开口道。

    周严点点头:“这当然。该沟通的还是要沟通的!不过,我建议首先要把收费站收回来。”

    “我看三天吧,三天应该足够。通知丰泰公司,三天内人员撤出收费站,移交账目,接受审计。”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懵了。

    “书记,政府和丰泰路桥是有合同的,他们不可能答应。”高祥光提醒。

    “有合同那就让他们去法院起诉嘛!咱们不怕打官司!”秦国勋突然开口道。

    “县长说的没错,依法办事。我们违反合同,他们可以去法院起诉,最后法院怎么判,我们就按法院的判决办!”

    “这个和收回收费权不矛盾!”

    周严说的无比笃定。

    “书记,会不会影响不太好?”余海英有点顾虑。

    “难道现在影响就好了?昨天我坐车时听老百姓议论,骂的那叫一个难听。咱们这些人被老百姓叫做兴南的叛徒,蛀虫!”

    “这难道影响就好?”

    “我知道大家是好意,毕竟丰泰路桥牵涉到市交通局,也牵涉到程市长。但正如夏书记所说,兴南经济调整的关键时刻,我们没时间瞻前顾后。”

    “不谈财政收入,兴南的交通问题,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解决。”

    “进兴南县收费比三泰市,甚至比桂城市都多,谁还愿意到兴南来旅游?”

    “另外,还有各村镇的私自拦路收费问题,也必须马上清理。”

    “回头县委县政府发文,所有拦路收费马上停止。县里成立专班,每天下去巡查。”

    “哪个村拦路设卡,村支书就地免职,哪个镇拦路设卡,镇书记就地免职。”

    周严这番话可谓是杀机毕露,而且丝毫没有商量余地。

    “夏书记,您看这样处理,行不行?”周严看向夏扣龙。

    夏扣龙面色难看。看着周严一脸认真的样子,恨不得把手里的茶杯砸在这张惹人生厌的脸上。

    坐在这里,听着其他人对周严一口一个书记的叫,根本没人在意他夏扣龙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