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敲敲桌子,板起脸来道:“别说那些虚的,我告诉你,在官场,最基本,最重要的,就是要时时刻刻保持谨慎,要谋而后动!我问你,你想没想过,招惹一个财团,或者说招惹资本势力,会有什么后果?”
周严点点头:“大概想过一些,不过我也做好了受打压的准备,王叔,桂城的唐万丽市长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我估计接下来还会有其他部门领导会找我,不过。。。。。。最多辞职呗。”
看着周严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王鹏飞皱眉:“你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我给你讲一件事,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去年,晋中市黑煤窑事件?”|
这件事,周严有印象,晋中市有很多私人承包的小煤矿,为了追求高额利润,违规开采,矿工作业时连最基本的安全防护都没有。由于安全事故频发,当地人几乎没人愿意去这样的地方干活。
一些胆大妄为的煤老板就让手下去四处找那些流浪汉,,抓回来当免费苦工,或者以招工为由,把一些外地人骗到晋中,非法拘禁,胁迫这些人下井挖煤。出了事故,或者有人被虐待致死,直接扔进废弃的矿井。
周严记得当时被解救出来的矿工就有两千多人,在废弃矿洞中找到的尸体超过三百具,轰动一时。
见周严点头,王鹏飞道:“那你知不知道,为了揭露真相,跑去黑煤窑卧底的那个记者后来怎么样了?”
没等周严回答,王鹏飞接着道:“今年五月份,这个叫王东的记者,被人打死在家门口,案子至今没破!”
周严只感觉背后刷的冒出一层冷汗,王鹏飞的话,让他一下子想起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揭露地沟油产业,揭露毒奶粉的记者,都是在事件尘埃落定后的一年内,离奇死亡的。
那些看起来偶然,实际上蹊跷到必然的意外死亡事件,当时在网络上被广泛讨论,但就连公安机关也没有办法。比如那个揭露地沟油黑色产业链的记者,因为和自己的老婆吵架,被闻讯赶来帮忙的大舅子带人群殴致死,大家都觉得事有蹊跷,但没有证据,最后只能按照意外伤害致死结案。
周严确实没有考虑过自己招惹天隆集团,他们会用这类过激的手段,一个生活在城市中的普通人,大多数时候还是相信法律,相信社会规范的,哪里会想到这些呢?
但这一刻,周严意识到自己太想当然了,当牵扯的利益足够大,而被招惹的人又足够狠,物理毁灭对手,无疑才是最干脆,麻烦最少的选择。
“应该不会吧?我只是提出质疑,又不是揭老底和他们死磕,犯不上要我的命。。。。。。”周严咽口唾沫,语气也有点不确定。
王鹏飞看到周严脸色变幻,知道他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表情放松下来:“当然,不是说一定会怎么样,我是在告诉你,做事情有冲劲是好的,但一定要量力而行,先把后果想清楚再去做,如果一时看不明白,那至少要想清楚退路。”
周严吁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知道王鹏飞这是在指点自己,心下一暖,问道:“王叔,那这件事,您怎么看?”
“不好办啊,在没有切实证据的情况下,仅仅凭着你的那些东西,省里面没办法干涉天隆集团对桂城银行的股权收购,即使我相信你,我这个副省长也不能直接干涉桂城市委,市政府的决策,组织的严肃性和一级地方政府的权威,是要充分尊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