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桐君被这个疯子欺身而上,她奋力挣扎,却只是个笑话。
哪怕她打他咬他,他也没有放过她,她最终只能握紧青琅的玉坠,放弃所有反抗。
她从未这样绝望过,这也是她第一次生出想死的念头。
当年她被父亲卖给老昭王,她伤心过,却没有伤心很久,因为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她没了母亲,在继母手下讨生活,又是个女子,早晚会被父亲拿去换前程。
她无所谓。
因为她和青琅说过,一副臭皮囊何须在乎?
她只要守住心中一片净土,她就是还是她,是从不会被改变的孟桐君。
可她遇上了厉承夜,这个让她一直觉得孤独又可怜的少年,却在她面前毒死老昭王,在老昭王的遗体前强要了她,让她成为了世人口中的妖妃。
可她对他也只有惧怕,而没有什么绝望,因为还是无所谓。
孤独、无自由,其实都无所谓,她只想守好自己心里的那片净土,做一个不被改变的孟桐君。
然时间会改变人心,她逃避多年,最终还是欺骗不了自己,她曾经心悦过那个孤独可怜的少年!
可她心悦的少年变了!
他变成了一个弑父、强占继母、没有道德、杀人如麻的疯子。
他不仅要杀青琅,他还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
如今,青琅死了,他却荒谬的想用孩子绑住她,他怎么能这么无耻!
这是厉承夜第一次没有怜惜这个被他爱入骨子里的女人。
哪怕她心如死灰任由他予取予求,不给半点回应,他还是红着眼睛一次次的强要她,疯狂的索取。
他害怕,他害怕孟桐君会说到做到,会在他一眼看顾不到地方寻死。
为了防止她激愤时咬舌自尽,他甚至在她嘴里塞了帕子,用绸带绑住了她的双手,让她无法做出轻生的举动。
孟桐君眸中再没有一点光亮,她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一滴泪都再也流不出来。
她心悦的少年,早就死了。
而她多年来的自欺欺人,造成她今日的下场,是活该。
“桐儿,你喜欢孩子,我们就要一个孩子,无论是男是女。等将来他长大,我都会让他成为天下之主!绝不会让这个孩子像你我一样,受尽欺凌。”厉承夜温柔的亲吻她眉心,小心翼翼的将她拥入怀中。
孟桐君没有任何反应,如果时光能回溯,她宁可把那块糕点喂狗,也不会去救那个满眼惊恐可怜的孩子。
青琅,我错了。
……
刚睡了一个时辰的叶青琅,再次从噩梦中惊醒:“桐君!”
守着她的崔宴忙将她揽入怀中,温柔安抚:“云乐去见了厉承夜,厉承夜应该已经拿到那枚玉坠,孟桐君不会有事。”
叶青琅脸色苍白的满头大汗,她看向为她擦汗的崔宴,她忽然问了句:“你还会那样对我吗?”
“什么?”崔宴没有听懂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叶青琅的心在剧烈跳动,她眼眸中浮现一丝惊恐,望着他重复问:“你还会那样对我吗?洞房花烛夜,你……”
崔宴闻言一顿,紧握着帕子为她擦汗的手僵在半空。
叶青琅眼底的恐惧化作痛苦,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这句话,可她大概很久前就想这么问了。
崔宴的心被她眼底的恐惧刺痛,他心疼她,歉意的抱住她,向她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那时的我一定是疯了。”
叶青琅被这个男人抱住时,她才渐渐从噩梦惊醒中平静下来。
他不是厉承夜那个疯子,他不会为了私欲将她囚禁,让她一无所有。
“如果你忘不掉那一夜,我答应你,再也不会了。”崔宴不在乎这些,只要有她陪伴在身边,比什么都好。
叶青琅冷静下来后,对他说:“我梦见桐君在哭,厉承夜在欺负她,她很痛苦。”
“只是梦而已,梦都是假的。”崔宴嘴上安慰着她,让她不要相信梦里的事。
可他呢?
他为什么那么坚信那一场场不断重复的噩梦,一定是发生过的事?
将她从内狱中救出来后,他就更坚信那个梦里发生的事,一定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的小青琅差点因为他一时之怒,被人网络罪名送进内狱,而他当时却被困在一地养伤。
等他运筹帷幄回来,他的小青琅却惨死在了内狱中。
而这一切,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她等着人去救她的日子里多绝望。
不知道,怕痛的她遍体鳞伤而死……她会不会早已痛到麻木?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还在当初借着媚香之毒心安理得的欺负她,误解她与崔云廷安如意是一丘之貉。
叶青琅看着眼前的男人快要被悔恨淹没,她张了张嘴,安慰的话说不出口,却只能过分冷静的说了句:“都过去了。”
崔宴听着她无比冷静的话,他握紧她的手,放在他自己的脸上:“有时候,你不必强迫自己冷静,你可以宣泄你心里的悲愤怒火,这是你应得的。”
叶青琅也想对着他怒骂狂揍一顿宣泄出心里的怒火,可她做不到,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上。
“云乐见厉承夜,是不是二人要联手了?”
崔宴对于这样的他,他更是心疼。
叶璋一生没有去严苛教养自己的儿女,却把青琅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也许觉得这个孙女是他一生的骄傲,可在他们这些人眼中,他就是一个毁了青琅的恶徒!
叶青琅见他不给自己任何回应,她尝试的轻拍他脸一下:“这样够了吗?”
崔宴被拍的一愣,因为她过分冷静的敷衍,他心里的悲伤被打散,认真回道:“云乐想成为千秋崖主,吞并兰心楼。”
“好大胃口。”叶青琅以前真是忽略这个对千秋崖主唯命是从的云乐了。
“千秋崖主这一脉不许有女孩存在,谁生下儿子,就要亲手掐死。”崔宴道:“云乐不想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所以在很多年前,她就在谋划夺权了。”
“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叶青琅冷笑一声:“厉承夜不也是,难怪能和这样一群泯灭人性的人合作。”
崔宴以前也想过,青琅身体不好,他们最好不要有孩子。
反正他这个来路不明的人,都不知道身上流的是谁血,有什么好传承下去的。
如今,青琅忘不了那夜的事,他们就这样过一辈子也好。
不用担心青琅会意外有孕,不由考虑到时候该如何劝青琅为自身安危着想,放弃孩子。
“你在想什么?”叶青琅对于他这种冰冷无情的眼神,感到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