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个黑衣降头师还想挣扎,可这些毒虫鬼物明显不是他们养的,再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眨眼间就不能动了,被毒虫啃咬得鲜血淋漓,再一点点血肉殆尽露出白骨。
邪降啊,真的是邪,自己的徒弟都可以拿来炼。
周夫人见状,吓得连连大叫:“朴赞大师!朴赞大师!”
周峋也吓得张嘴想叫,可嘴里全是蚯蚓,恶心得不行,也发不出声了。
“他不会出来的,你们母子和这几个徒弟,都只是他用来给我泄恨的!”我坐在角落的滑竿上。
瞥着她身边的太师椅:“不是说冥婚拜高堂吗?怎么能只拜你一个呢?”
“周峋的爸,不是还活着吗?怎么不叫他来?”
“就算死了,我也能帮你叫来啊,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能缺席。”
眼看周夫人面露惧意,我冷笑一声,轻轻掐诀,低念着招魂咒。
随着阴风一卷,周峋那富豪老爸周崇被强行拘魂而来。
他落地后,还有点迷茫:“这是哪啊?”
等看着嘴鼻喜服都钻爬着蚯蚓的周峋,身穿红色旗袍的周夫人,以及这冥婚的喜堂……
他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立马转头看向我,扫过飞天舞衣,眼露凶光:“你是谁?他新找的什么”
“周老板慎言!”我手在滑竿上敲了敲。
随着“咚咚”两声响,周崇猛的捂住心口,痛苦不堪。
“周老板这两天心口痛得厉害吧?”我将手抬起来,指尖轻轻一捏。
周崇就算是拘魂来的,也瞬间脸色憋得通红。
捂着心口好像喘不过气,整个人栽倒在地,痛苦的蜷缩着。
“老周!”周夫人忙扑过去,想扶起他。
可他现在是个鬼魂啊,她冲过去,也就扶了个空。
周峋也想冲过来,可一动,那些填充胸膛的蚯蚓就“哗哗”的往外掉,吓得他忙捂着往里塞。
周夫人几次没扶起周崇,也知道不对。
连忙又大叫:“朴赞大师!大师!”
可回应她的,就只有“哗哗”的夜雨,以及周峋将那些蚯蚓强行塞进体内的“滋滋”声。
我靠躺在竹椅上,看着地上周崇痛得差不多了,这才搓了搓手。
看向周崇:“周老板知道你家夫人和少爷,做了什么事吗?”
周崇把生意做这么大,也不是傻的,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
艰难的站起来,朝周夫人厉喝道:“彭冬梅!你害死了他,还不满意,要让他死也不得安宁?”
“你到底要造多少孽,才满意?”
“把他搞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想怀个鬼胎,不就是想争财产吗!”
“你杀人辱尸,我会提交证据,你一辈子呆牢里吧,你那几个不争气的弟弟,什么都不会有的!”
原本还在大叫着求救的周夫人,和往胸膛塞回蚯蚓的周峋,瞬间都僵了。
周夫人带周峋来养鬼的时候,就重点提过,要续香火。
豪门多阴私,这种暴发的人家,事就更多了。
周夫人最怕的,不是儿子惨死,而是少了争财产的筹码。
她都能帮儿子炼尸,满足变态癖好,这些邪降的东西,她也不怕。
全村人都中了邪降,光是弄死她,我是真不解气。
那就杀人诛心,让她想要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咯!
周崇不愧是大老板,几句话撇清了自己的关系,将所有责任推到周夫人身上。
至于周峋,儿子吗,他私生的不少。
“啊”周夫人却疯一般的朝着他扑了过去。
可一缕拘来的魂魄,她能扑个什么。
周崇却还是心虚的四处避让。
那位朴赞大师的事,还没解决,我没心思再看他们家的闹剧。
一弹手指,周峋猛的倒地不起,填充的蚯蚓却开始钻拱着他的尸体。
一只毒虫扑到周夫人额头,直接将她放倒。
在她倒地时,周崇还本能的伸手去扶,可还是扶了个空。
只得抬眼看向我:“你想把她们怎么样?”
这会倒又有几分深情了。
“周总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我弹了下手指,准备送他回去。
周崇忙道:“你是怎么对我下手的?要多少钱才肯解开?”
看看,开口就是内行。
周峋那变态的癖好,他一个当亲爹的怎么会不知道。
没有他,周夫人能这么快捞出来?
他前面无限纵容包庇。
可知道自己有危险,还是当即舍弃了妻与子。
我不由的想到墨苍冥,振兴鬼道,对他很重要吧?
没有再理会周崇的话,我挥着手,直接将他送了回去。
等整个帐篷只有雨滴“啪啪”落下的声音后。
我这才起身,看了一眼因为镇魂困尸,魂魄困于体内,感受着自己肉身被蚯蚓一点点钻拱,啃噬的周峋。
他灰白的眼睛里,尽是恐惧,恳求的看向我。
他也该尝尝这种一点点被吃掉,腐烂的滋味!
至于周夫人,她的痛苦,还在后面呢。
我不再理会他们,站在帐篷边,看向坡下:“多谢朴赞大师,先让我解了恨。只是既然请我来了,不上来吗?”
随着我话音一落,那两个留在坡脚守着的黑衣降头头,一步步朝上走。
附近他们往上走,周围八座山上,都有着“唆唆”的响声,似乎这些山都在这夜雨之中,要朝这边冲来。
死人坡,正好在八岗山合围的中间。
那些受我驱使破坛而出的毒虫鬼物,对着那些尸体啃食得越发厉害了,直接钻骨吸髓。
没一会就连骨头渣滓都啃食殆尽,又顺着坡往下,迎接它们的主人。
降头师要用到的作法材料,大部分是人骨、尸油、古怪虫子啊,这些和尸体有关且恶心扒拉的东西。
朴赞选道而来,带这么多肯定不方便,所以就带活着的徒弟现炼!
等他们两人走到帐篷,其他的山体,有着扑面而来的气势。
其中一个年长点的,将地上残留的法器什么的捡起来。
一个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肤色古铜的小伙子单手置于胸口,朝我微微颔首。
用有点生疏的中文,低沉地道:“朴赞见过娘娘尊驾。”
我倒没想到,朴赞大师这么年轻。
轻笑道:“大师想和我谈什么?”
试探过我的底线和底牌,又对我以礼相待,还将周夫人母子和几个徒弟送到我面前,供我解恨。
总不是,只见一面这么简单吧?
朴赞长相憨厚,如果不是满脸纹身,长得还算周正。
朝我露齿一笑:“降头,其实也算巫傩蛊术的融合。娘娘能驱使我这坛中的毒虫鬼物,与我算是同源。”
“最近做的这些事,就是想请娘娘随我南下。”
他说得诚恳,我不由的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我修行巫傩术,入神的时候,能看到一些东西。娘娘体质特殊,与我阴阳双修,巫术上肯定大有所突破,所以特来请娘娘南下。”
就他说话间,他仅剩的那个徒弟,还将那顶滑竿往我这边挪了挪。
朴赞又朝我单手行礼:“朴赞亲自为娘娘抬轿,以表诚意!”
算来算去,没算到这个!
我不由的冷笑一声:“大师知道我体质特殊,不能离开黄泥庙,所以不能南下。”
“如若娘娘不能南下,在下也可随娘娘久居黄泥庙。”朴赞依旧一脸诚恳。
沉声道:“不过还得请娘娘在这里,与我结成巫偶,我再为娘娘抬轿下山。”
他话音一落,周围那些山好像又逼近了几分。
那个仅剩的徒弟,立马从一个毒虫翻滚嘶咬的坛子里,掏出一对巫偶。
看不出男女,却用红绳紧绑着。
朴赞朝我道:“请娘娘拔七根头发,再剪了十指的指甲,包成一团,塞在巫偶里,然后用和请灵一样,用指尖血滴在巫偶头顶就行了。”
他说得理所当然,还很笃定。
这是料定拿全村人当人质,我不敢反抗了。
我不由的看向他:“你叫我娘娘,知道我是什么娘娘吗?”
“山神娘娘。”朴赞抿唇含笑,双眼微垂。
并不直视我,却沉声道:“不过娘娘还是极阴之身,与山神徒有其名。只要我们结成巫偶,那山神,我会替娘娘解决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