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家本就重视秦抚诗,又有河东王夫妇到场。

    订婚晚宴办的热闹而隆重。

    宾尽欢。

    唯独老王妃,频频看向夜风呼啸的窗外,似乎有些坐立难安。

    “母亲要是身体不适,就尽早回去,没必要东张西望的熬时间,像是人家怠慢了你。”沈则御一开口,就没什么好话。

    老王妃一阵尴尬。

    燕夫人笑了笑,打圆场:“时间的确不早了,王太妃想必疲累,是民妇没有照顾好,不如先送太妃回府?”

    “我没事,”老王妃沙哑着嗓子,“这两个孩子能结亲,我也高兴,多喝了一点,有点头昏,我先出去透口气。”

    秦挽辞瞥了眼老王妃面前的酒杯,不过才喝了半杯。

    燕长离的祖母也应和了一声:“今日的确是有点闷热,估计夜里要下雨,孜孜,你陪一陪王太妃吧。”

    她唤燕长离母亲的闺名。

    燕夫人正要应声。

    老王妃搭着阳嬷嬷的手站起来。

    阻止了燕夫人:“不用了,我到门口缓一缓就好。”

    她跟阳嬷嬷站在走廊的扶手边,眉眼间隐隐带着焦灼,像是在等什么。

    宾众多,她又不好多说,只拿眼神询问阳嬷嬷。

    阳嬷嬷轻轻摇头,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提前安排好了的。

    宴席顺利结束。

    众人先送秦挽辞夫妇离开。

    回去的路上,秦抚诗忍不住对她娘道:“总感觉今天怪怪的,尤其是太妃和燕展香,她们刚开始好像很期待,走的时候又似乎有点生气。”

    三婶安抚她:“放宽心,好歹今天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你就等着年底出嫁。王太妃若真是觉得招待不周,那也不好怪罪的,毕竟秦燕两家都没请她。”

    这事儿本来就是王太妃上赶着。

    主人家没做好准备招待她,说出去也是王太妃失礼,不是燕家的罪过。

    此刻失礼的老王妃正阴沉着脸,瞪着阳嬷嬷。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安排好的吗?”

    “太妃息怒,道长确实答应的好好的,您也听说了,秦家最近就闹腾的厉害,道长不会愚弄我们。”

    阳嬷嬷急忙道。

    她嘴上糊弄着老王妃,心里也在纳罕。

    他们明明跟那人说好的,那人吃了他们的毒药,又收了一万两的定金,不可能不来,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

    老王妃眼睛里怒恨交加。

    “我今日豁出去老脸过来,还白白给秦家添了五千两的贺金,你就跟我说这些?不会愚弄?为什么凌风道长不来?秦梳言的鬼魂也没来?

    他不是说能招魂?不是说秦梳言会出现报复秦挽辞和沈则御?”

    她今日之所以会到这里来,就是听从了凌风道长和阳嬷嬷的话。

    凌风道长说秦挽辞和沈则御残杀手足,秦梳言已经变成了厉鬼,要寻秦挽辞报仇。

    七月里阴气最盛,凌风道长会助秦梳言一臂之力。

    老王妃最近见识了他不少神通,对他深信不疑。

    她一定要来看看秦挽辞的下场。

    可等了半天,秦挽辞安然无恙的走了。

    什么都没发生。

    反而她像个笑话一样,被秦家和燕家人来回打量。

    “太妃您先不要着急,说不定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您也知道,道长最近一直忙着二公子的事,咱们回去寻他问一问,到底什么情况。”

    阳嬷嬷太清楚老王妃的命脉。

    她一起提二公子,老王妃的怒气果然被压下去一些。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徆儿活过来?”

    “太妃,起死回生本就困难,何况二公子过世多年,您上次不是跟二公子说话了吗?总要给道长一些时间。”

    老王妃不由又想起凌风道长上次为沈则徆招魂的场景。

    心头一片酸涩。

    阳嬷嬷又道:“太妃放心,凌风道长是有能耐的,只要能找到二公子的遗骸,他必能活死人肉白骨,将二公子重新送回您的身边,您忘了他上次让枯木发芽吗?”

    老王妃咬着牙:“沈则御害死了他,沈则御一定知道他在哪儿。”

    “可王爷一定不会说,我们若贸然去问,只怕打草惊蛇。”

    主仆两个低低说着,很快到了河东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