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门被敲得震天响。
王麻子打开门时,看到的就是一大片警察。
“别装死,青棠就在你们这里。我告诉你们拐卖妇女是犯罪,判的可是重刑!”
翟阔直接让人制服了王麻子。
这句话太过威严。
王麻子一下子就想到了当年进去的哥哥。
他妈把人藏在别人车后头,现在又进城去接应青棠。
现在家中只有他一人。
本想藏着,没想到根本藏不住。他两眼落泪,怕的不行: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妈把他送走了…”
翟阔:“送到哪去了?”
“一辆送玉米的车里,我们把她藏在那里。等出了城我妈就……”
后半句话没说完。
翟阔猛然奔出院子。
*
裴樾在来村的路上。
这路太过泥泞,开太快有车辆侧翻的危险,于是手下便放慢速度。
裴樾心底着急,嫌慢,直接下了车,阔步走向村里。
路边围了不少人,都在叽叽喳喳议论隔壁村丢了闺女这事儿。
裴樾耳尖,听见一个村民说道,中午看见那王麻子家还带着一个水嫩嫩的女人,像个大学生。
他皱了眉头,快步赶往王家。
途中恰巧遇到一辆侧翻的货车。
是辆装着玉米的车。
那车几乎是在裴樾的眼皮子底下打了滑,然后侧翻进田地里。
裴樾视线扫去。
那车翻的不算太严重,翻进田地,整车的玉米苞谷都倒了出来。
警察见状,赶紧将驾驶和副驾驶两人解救出来。
好在两人都没什么事儿,只是擦伤了点皮,把女人给吓坏了。
但裴樾却注意到一丝异常。
一个木头箱子摔了出来。
胖男人一边着急去检查玉米和车,一边纳闷:
“奇怪,媳妇儿,咱车后面什么时候多了个箱子?”
裴樾目光紧紧锁着那箱子,视线像是能钉进去。
在那一瞬间,他看见箱子在动。
还以为是错觉,在定睛一眼,里面有东西在猛烈撞击!
裴樾神色一凛。猛然上前查看箱子。
“唉你是谁!……”
几个保镖把男人推开,把那田地里的箱子抬了出来。
裴樾这才看清全貌。
箱子却是完完全全是用木条封死的,只留了一个出气口。
裴樾挥手,身后的保镖立刻上前,用撬棍撬开了那紧闭的木箱。
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箱子里的景象更是触目惊心——沈青棠蜷缩其中。
她脸色苍白,额头一道狰狞的伤口还在渗血,身上的衣服也破烂不堪,露出几处青紫的淤痕。
裴樾的心脏猛地一缩,快步上前,连忙上前将沈青棠抱了出来。
又害怕力道太大,仿佛一件易碎的珍宝,小心翼翼地抱着。
他的手心都在发颤,她还有呼吸。
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但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还是涌起强烈的愤怒。
胖男人见状,眼睛瞪得像铜铃,嘴里嚷嚷着:“我车上什么时候多了个箱子?我媳妇儿可以作证!这姑娘绝对不是我们绑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焦急地冲着旁边瑟缩着的老婆招手:
“你快作证!说清楚!咱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
他老婆被吓得脸色发白,连连摆手,结结巴巴地说道:
“对,不是我们!我们根本不知道……”
裴樾没有再和这对夫妇纠缠,他们不过是小喽啰,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周家。
他冷声吩咐保镖:“把这两人和周家人一起绑了,严加看管,等沈小姐醒了再做处置。”
他皱着眉,又小心翼翼地抱起沈青棠。
心中涌起一阵伤痛。
如果他早点找到她,她就不会受这些苦。
他大步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子。
手下连忙为他打开车门,他将沈青棠轻轻放在后座,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吩咐司机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最近的医院。
一路上,裴樾紧紧握着沈青棠冰凉的手,目光一刻也未曾离开过她苍白的脸庞。
她的额头还在渗血,身上的淤痕触目惊心。
他不断地摩挲着她的手,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冰冷的肌肤。
沈青棠恍恍惚惚睁开眼睛,竟然感知到了裴樾的体温。
她气息虚弱,看着他,仿若看到的是幻觉。
“裴樾……”她缓缓伸出手。
裴樾一怔,皱着眉,然后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别怕,有我在……”
沈青棠脑子乱的很,裴樾会在这,明明关乎很多问题。
比如他为什么会在这,他又做了什么,他是否知道她的身份……
但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是朝他勉强地笑了笑,眼角有泪渍:“……你来了就好。”
“没事,睡一会吧。”裴樾拍了拍她的肩。
“……好。”
*
翟阔没有找到沈青棠,倒是遇到了裴樾的保镖。
翟阔面色着急,问:“青棠呢?”
保镖面无表情地回答:“找到了。”
便不再多说。
翟阔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找到了?
裴樾先找到了青棠?他心里一咯噔,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头顶。
裴樾现在已经知道青棠的真实身份了。并且青棠还在他的手上。
万一他迁怒于青棠怎么办?
翟阔脸色骤变,一把抓住其中一个保镖的胳膊,急切地问道:“裴樾把人带到哪里去了?”
保镖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像块毫无生气的石头:“无可奉告。”
翟阔心头火起,真想一拳揍在这张死人脸上,可他也知道,跟这些人动手没用。
他强压下怒火,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青棠现在肯定受伤了,附近就那么一家医院,裴樾除了带她去那里还能去哪?
他猛地转身,冲着手下吼道:“开车,去医院!”
医院里,裴樾寸步不离地守在沈青棠的病床边。
医生正在为她处理伤口,包扎,缝合。
看着她苍白的脸,紧闭的双眼,裴樾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沈青棠时,她巧笑嫣然,顾盼生姿,像一朵盛开的娇艳玫瑰。
而现在,这朵玫瑰却奄奄一息,遍体鳞伤。
如果不是他那天非要带她吃饭,她就不会失踪,也不会遭受这些罪。
医生处理完伤口,轻轻叹了口气,对裴樾说道:
“病人失血过多,加上头部受到撞击,精神状态受到刺激。需要好好休息一阵。你也要注意控制情绪,别太激动。”
裴樾点了点头,声音沙哑:“谢谢医生。”
医生走后,房间里只剩下裴樾和沉睡的沈青棠。
他坐在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