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棠掀开被子下床,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自己略显凌乱的头发和微红的嘴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沈青棠她快速地整理好头发,换了身衣服,才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厅里,裴樾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手里翻看着一本杂志。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醒了?”
沈青棠尽量忽视他语气中的暧昧,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走吧,去吃早餐。”
裴樾起身,将杂志随手扔在茶几上。
沈青棠跟在他身后,两人一路无话地来到餐厅。
早餐很丰盛,水晶虾饺皮薄馅多,烧麦颗颗饱满,搭配茉莉花茶,叫人看着就胃口大开。
沈青棠心不在焉地戳着虾饺,虾饺皮被她戳破了一个小洞。
里面的汤汁缓缓流出,在她的餐盘上晕染开来。
脑子里还在想着昨晚那个慌乱的吻,以及裴樾在她耳边低沉的笑声,脸上不禁一阵阵发热。
裴樾放下手中的筷子,抬眸看着她,“怎么?不合胃口?”
沈青棠猛地回过神,连忙摇头,“没有,很好吃。”
她拿起筷子,夹起一个烧麦,却不小心掉在了桌子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
裴樾拿起纸巾,轻轻擦了擦她面前的桌面,“在想什么?”
沈青棠眼神闪烁,不敢看他,“没什么。”
裴樾看着她这副欲盖弥彰的模样,“那就赶紧吃饭吧”
沈青棠的脸更红了,她低着头,小声嘟囔了一句,“好。”
吃完饭,裴樾就起身离开了。
临走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沈青棠一眼,“晚上我来接你。”
沈青棠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默默地喝着茶。
裴樾走后没多久,门铃响了。
沈青棠以为是裴樾去而复返,心里有些不耐烦,打开门,却看到翟阔站在门口。
“二哥?”
沈青棠有些惊讶。
翟阔脸上带着歉意,“青棠,抱歉打扰你了,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沈青棠让开身子,让翟阔进来,“什么事?”
翟阔在沙发上坐下,犹豫了一下才开口,“你母亲……来了港城。”
沈青棠愣了一下,“许昭芳?她来干什么?”
“说是来找周树的。”
翟阔的语气有些无奈,“她还不知道你也在港城。”
听到“周树”这个名字,沈青棠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周树是许昭芳的亲生儿子,也是沈青棠名义上的弟弟。
说是弟弟,其实就是个小混混,成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还经常找沈青棠要钱。
想到许昭芳和周树,沈青棠就一阵头大。
“二哥,这件事……你帮我处理一下吧。”
沈青棠揉了揉太阳穴,“别让她知道我在这里,尽快把她送走。”
翟阔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处理的。”
“谢谢二哥。”
沈青棠松了口气。
“跟我还气什么。”
翟阔笑了笑,“对了,你最近怎么样?”
沈青棠不想让翟阔知道许多,于是故作轻松地说,“挺好的,一切都好。”
翟阔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那就好,我先走了,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好。”
沈青棠将翟阔送到门口。
翟阔走后,沈青棠回到厅,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许昭芳的出现,让她隐隐感到不安。
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翟阔离开沈青棠的公寓。
他一路驱车回往沈青棠家。
推开家门,一股混杂着方便面味儿和水果腐烂气息的怪味扑面而来。
许昭芳,那个名义上的“姑姑”,正横躺在沙发上,手里抓着一把瓜子,嗑得噼啪作响。
瓜子皮、香蕉皮、苹果核散落一地,像是在举办一场垃圾展览会。
电视里播放着狗血的家庭伦理剧,音量开得震天响。
“哎呀,我的好侄子回来啦!”
许昭芳眼皮都没抬一下,吐出一颗瓜子皮,“累坏了吧,快来吃点水果,姑姑特意给你买的。”
她指了指茶几上那堆已经开始腐烂的水果。
翟阔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挤出一个笑容,“不用了,姑姑,我吃过了。”
他绕过地上的“障碍物”,在离许昭芳最远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哎,我说翟阔啊,你看看你现在,穿的人模狗样的,都忘了自己是从哪个穷山沟里爬出来的了吧?”
许昭芳终于舍得把目光从电视上移开,上下打量着翟阔。
“姑姑,周树的事,我已经查到了。”
翟阔打断她即将开始的长篇大论。
许昭芳嗑瓜子的动作一顿,“周树?周树怎么了?他不是说去赚大钱了吗?”
“赚大钱?”
翟阔冷笑一声,“他因为盗窃、碰瓷、抢劫,现在在看守所里待着呢。”
“不可能!”
许昭芳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瓜子洒了一地。
“我儿子怎么可能干这种事!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一定是!他跟我说了,他是跟着朋友一起做大生意的!”
她指着翟阔的鼻子骂道,“好你个翟阔,你见不得我儿子好是不是?故意编瞎话骗我!”
翟阔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姑姑,事实就是如此,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查。”
“查?我查什么!我儿子好好的,怎么可能会去犯法!”
许昭芳开始撒泼,哭天抢地,“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弟弟死的早,女儿又跑了,现在儿子又……”
翟阔揉着太阳穴,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
许昭芳的哭喊声像魔音穿脑。
“姑姑!”
翟阔提高了音量,盖过许昭芳的哭声,“周树犯的事,证据确凿,就算您再怎么闹,也改变不了事实。”
“你闭嘴!”
许昭芳指着翟阔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白眼狼!我弟弟当年好心收留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你咒我儿子坐牢,你安的什么心!”
翟阔彻底失去了耐心,他站起身,冷冷地看着许昭芳。
“姑姑,我敬您是长辈,但是您也不能无理取闹。周树犯了法,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你……”
许昭芳还想继续骂,却被翟阔打断。
“姑姑,今晚您就住这儿吧。我回所里。”
许昭芳这才安静下来,狐疑地看着他:“青棠呢?那个小贱蹄子有消息吗?”
翟阔面色一顿,“没有。”
许昭芳暗自骂道,“这个贱东西,好歹我养她二十年,就这样跑了,要让我知道在哪,非扒她一层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