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一愣,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就将自己的身世说了出来。

    明明自己才刚刚开始试探。

    她沉默地喝了一口汤。

    窗外的风吹得院中树叶沙沙作响,时不时传来一声声虫鸣。

    好一会儿后,谢锦才开口:“所以,你那天是故意的吗?”

    “什么?”

    “故意在我回府的路上卖身葬......”

    说到这,谢锦轻咳了一声不想说太直,于是继续开口:“所以,你是故意的吗?”

    秦楼月转头看向谢锦,苍白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让他的整张脸变得生动了不少,只是后面这一句话就不太讨人喜欢了。

    “王姬,您是不是太自恋了。”

    “当时选在那里,只是因为那里人多而已。”

    谢锦脸色一变。

    人长得好看,怎么说话这么难听。

    对方这样态度,谢锦的语气也不好了起来:“你身子骨这么差,是不是因为平日里这张嘴损了你的福德?”

    秦楼月脸色不变,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勺羹,“或许是吧。”

    这种话,对方也能认下来?

    不是说古人都是忌讳这方面的事吗?

    谢锦不想再和人争论这种事,对方说话这么直,她也干脆开门见山了。

    “你来永亲王府,是受人指使还是巧合?”

    说完后,谢锦的目光紧紧盯着对方的面容,想从对方的表情中发现端倪。

    当对方只是平淡地说道:“巧合。”

    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那为什么会来王府?”谢锦又问。

    “不是您让我来的吗?”

    “我并没有强迫,你可以趁机离开。”

    “没地方去。”

    回答流畅没有停顿犹豫,要么是因为他经过缜密的训练,要么是因为他说的都是真的。

    “......”

    这么一大段的你问我答之后,就连秦楼月那个傻得冒泡的小厮,也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他隐约发现,王姬此次前来,似乎并不是因为想秦良侍,而是有其他原因。

    因此,他现在一个劲地缩着脖子,一个字也不敢说。

    “王姬,你不用怀疑我,我来王府只是混口饭吃,不会危害到王府的。”秦楼月嘴角噙着一抹笑,眉眼弯弯地看着谢锦。

    “你的存在就是王府的危害。”

    “可不是王姬您让我住进来的吗?”

    “……”

    良久后,谢锦突然一笑,给秦楼月加了一筷子菜后道:

    “倒也不是我非要疑你,只是你来时并未说明身份,现下不过是为了放心随意问问,你别放在心上。”

    秦楼月也笑着回道:“当然不会,王姬给了草民一个安身之所,草民感激还来不及。”

    “怎会在意这么一件小事呢?”

    谢锦笑笑没有说话。

    此后,屋内一片安静,两人都没有再开口。

    吃饱喝足后,谢锦漱了漱口,接着用帕子擦着自己的嘴。

    秦楼月身体不好,吃得也慢。

    谢锦也不着急,静静欣赏着这病美人。

    丹凤眼静静垂着,鲜红的泪痣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明显,一举一动都极尽美态,着实不像小门小户家养出来的人。

    等人放下筷子后,谢锦的声音响起,嗓音温和:“起初我还不理解你为何非要一百两银子来安葬你的母亲。”

    “现在想来,朝中三品大臣的丧葬费,最低就要一百两,你是想要给你的母亲保留最后的体面,是吗?”

    秦楼月睫毛微颤,轻轻开口说道:“这本应是母亲该有的。”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忿,谢锦捕捉到了这一点。

    她瞥了一眼秦楼月,试探着开口:“你是认为,秦大人之案有冤情?”

    秦楼月沉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