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惟许没想到楚恨别又来插嘴,谢锦一句年岁大,这楚恨别也来一句年岁大。

    说得他仿佛半截入了土一般。

    他乜斜着楚恨别,语气中带上讽刺:“若我没有记错,楚王夫您似乎只比我小一岁吧。”

    楚恨别也没有资格来置喙他。

    容惟许如此说,楚恨别也没有发怒,毕竟他不像闺阁中的男子那样如此在乎自己的年纪,且现下他又与自己妻主的感情甚佳,那便更不会在意这些了。

    他叹了一口气道:“是啊,没想到我们都这般老了。”

    “妻主和莺衣弟弟倒还都是水葱般的少年,只是我虽年长了些,但却不若你这般斤斤计较,一大把年纪了还跟只好斗的花公鸡似的,和少年们置气。”

    “你——”

    楚恨别这番话让容惟许气又堵了起来,虽然没少皮也没少肉,但着实气人!

    容惟许说不过他,只能坐在椅子上连连深呼吸着。

    谢锦有些惊讶地看着楚恨别,没想到对方会下嘴如此狠,连自己也不放过。

    他们二人虽年长几岁,但绝对算不上老。

    他人对容惟许的形容,多半是如竹似兰的,皆是比作些高雅之物,而楚恨别竟将人比成了一只花花绿绿且俗不可耐的大公鸡。

    想着容惟许神仙般的风流身段上突然顶上了一只尖嘴绿毛公鸡头。

    谢锦赶忙低下头,拼命压着自己不断上扬的嘴角,生怕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笑出声来。

    她刚低头没多久,便又对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那双眼睛还含着泪水,见谢锦瞧他,莺衣就趁机抛了个媚眼。

    谢锦笑容一僵,没想到这莺衣如此敬业,都这样了还不忘李阳交代他的任务,尽心尽力地勾引着自己。

    她视线下移,看着对方颤抖着的双腿,才发现莺衣已经跪了许久,但却没人叫他起身。

    谢锦拉着他的手臂,将人扶了起来:“好了,你还跪着作甚,快些起来吧。”

    她轻咳了一声,重新抬起头对容惟许道:“你既认了这罪,我就得罚你。”

    可她也知道容惟许是被陷害的,若真因此罚了他,纵使他们过去有种种龃龉,谢锦也过不去自己这关。

    可若是罚得太轻也不行,她现在扮演的乃是一位喜新厌旧、宠侍灭夫的荒唐人。

    现下旧爱欺负了新欢,当然得为新欢好好出口气。

    她思考片刻,心下有了一个好主意:“待回去后,就罚你一年月例,你可有异议?”

    反正这里的人也不知道自己回去就要和人和离,和离后这罚与不罚也没什么区别。

    为了还未收房的小侍罚正夫一年的月例,那相当于将正夫的脸丢进了茅坑里。

    想到这,莺衣心中一阵激动。

    没想到自己这一招这么好使,居然能让这尊贵的容王夫颜面扫地。

    也没想到自己原来已经悄悄住进了王姬的心中,若是无心,怎会如此护他疼他,甚至还为了他这样对待自己的结发夫郎。

    思及得意处,莺衣忍不住给了容惟许一个挑衅的眼神。

    完全被无视。

    只见那容王夫脸上已经没了一丝被羞辱的怒气,只盯着谢王姬,神情似恼似羞。

    像是真的确认了什么一般。

    谢锦见容惟许半天不说话,又问了一遍:“本王说回去再罚你月例,你没听见吗?”

    她加重了语气,暗示容惟许赶紧应下,两人皆知回去后就要和离,这罚了跟没罚一样,容惟许应是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