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
失重的晕眩感让黎初宁恢复了一些意识,迷迷糊糊睁开眼,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的环境就忍不住趴在床边呕吐了起来。
后脑勺传来尖锐的疼痛,黎初宁下意识伸手去摸,却触碰到后脑勺上的绷带。她记得自己冲进了酒店,然后被人从后面砸晕……对方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打晕她,又给她处理了伤口?
黎初宁摇摇晃晃起身,去开灯,摸索着却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落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声响。
“滴!”刷房卡的声音。
黎初宁戒备地往后躲,下意识,屋里的灯亮起,她不适地伸手遮住眼睛,随后听到疾步奔向自己的脚步声,和靳沉翊熟悉又令人安心的嗓音,“小宁!”
黎初宁如获大赦,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后只觉得浑身脱力,口渴得厉害,身体里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靳沉翊,我要喝水。”黎初宁舔了舔嘴唇,声音沙哑。
靳沉翊环顾了圈屋内,没找到矿泉水,墙角倒是有个饮水机,也有纸杯。
他给黎初宁倒了杯水,黎初宁接过一饮而尽,又连喝了两杯,这才觉得四肢有了些力气。
她抓着靳沉翊的手,“你怎么会过来?”
“孟西不给我打电话,你是准备让我最后再来给你收尸么?”靳沉翊语气不善,可看黎初宁脸色有些苍白,又不忍再说重话。
“我受伤了。”黎初宁拉起他的手轻轻碰了碰自己脑后的绷带,事无巨细地将今晚的事和他说了一遍,而后问,“我觉得他的声音很耳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你说他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靳沉翊眉头紧蹙,他让黎初宁躺着休息一会儿,去厅抽烟打了个电话给出入境。
没有查到黎严峻的出入境记录,又打电话给酒店查监控,酒店方很快回复,3302号房是一个名叫秦勇的中年男人登记入住,而查了秦勇的个人信息和社会关系,他和黎初宁没有任何交集,甚至都不认识黎初宁是谁。金助理亲自去找了秦勇,靳沉翊和黎初宁在酒店里等消息,黎初宁坐在床头,望着沙发上喝水的靳沉翊,只觉得自己胸口里那团火越烧越猛,口干舌燥得厉害。
靳沉翊转头注意到黎初宁的异样。看到她额头上渗出的汗珠,靳沉翊放下水杯起身上前,伸手探了探黎初宁的额头。
“我先送你去医院——”
话还未说完,黎初宁伸手环住了靳沉翊结实的腰身。
黎初宁只觉得自己大脑昏沉得厉害,意志力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等她回过神,俨然发现自己已经跨坐在了靳沉翊的腰上,靳沉翊被她摁在床上,一脸错愕地看着她。
“我……”黎初宁尚有一丝意识,咽了下唾沫想要从他身上下来,可身体却已经不听自己的使唤,脑子里只有一道声音在疯狂叫嚣,好热,好难受……
她忍不住伸手触碰向他的喉结,指尖往下滑动。
靳沉翊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指。
“认真的?”
黎初宁拨开他的手,手指颤抖地揪住他衬衫的领扣,解开。
靳沉翊黑沉的眼眸一眨不眨盯着她,黎初宁脸颊滚烫,红得异常,他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可随即自己的身体里也涌起一股异样的热流。
两人沉重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柔软的手掌在他皮肤上摸索,靳沉翊控制不住体内那汹涌难耐的澎湃热潮,翻身将黎初宁压在身下……
黎初宁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个夜晚,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触觉,她有些分不清究竟是梦境还是什么,身体本能地抗拒,可又敌不过那难耐的渴望。
那种失控感是如此的熟悉,就跟三年前一模一样,翌日醒来,黎初宁睁眼失神地看着天花板,她知道自己昨晚不对劲,多半是中药了,庆幸的是这一次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自己的合法丈夫。
可那个设计将她叫来酒店的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不至于如此无聊,大费周章促进她和靳沉翊夫妻感情的和谐吧?
“醒了?”
黎初宁转头,对上靳沉翊黑沉的眼眸。
他凑近亲了亲她,伸臂将她揽在怀中,黎初宁有气无力,一言不发。
靳沉翊看出她不太开心,轻声解释,“我知道你还没有完全接受我,昨晚是个意外——”
“靳沉翊。”黎初宁打断了他。
她揪着被角,并不想再去回忆三年前的那件事,可她决定向他坦白。
“其实三年前和顾期许分手后,我曾跟一个陌生男人有过一夜情。那一次也是被下药,是靳思琪她……”黎初宁闭了闭眼,她并非一个保守的人,可也难免觉得犯恶心。
左手突然被拉了过去,滚烫的大掌将她的手紧紧包裹着,黎初宁睁眼对上靳沉翊含笑的眼眸。
“那次一夜情,你对对方的技术还满意么。”
“你混蛋!”黎初宁怒火中烧,扬起枕头砸过去,靳沉翊偏头躲开,笑着将她压在身下亲了亲她的脸。
四目相对,黎初宁脸上的怒气还未笑,便因为他的下一句话表情凝固。
“那一次也是我。”
黎初宁只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不够用,呆呆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靳沉翊抓着她的手指在唇边亲了亲,“那一次歪打正着,上天安排的缘分从三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三年前……
黎初宁的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她下意识紧紧抓着靳沉翊的手,眼里不知不觉泛起了泪光。
竟然是他!
她想象过许多张面孔,每每想到对方可能是个年迈丑陋的猥琐男,胃里就忍不住犯恶心,始终过不了那道坎。
“是你!”黎初宁扑进靳沉翊怀中,压抑多年的委屈中带着丝庆幸和释怀,哽咽地重复,“原来是你,真好。”
两人还没来得及温存,黎初宁眼中的泪光还没来得及收回,酒店的房门“滴”的一声,而后被人暴力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