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那一方间隔的暗处,缓缓直起了身子。
“啪嗒——”
“啪嗒啪嗒——”
眼眶里的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颗颗滚不停。
“祁愿,你……”
看着那一颗颗不停滚落的晶莹,徐晏清狠狠愣了愣,接着,就欲抬起步子走过来。
可话音刚落,那个站在路灯光影暗处的人,忽然穿过间隔的光影,一路朝他跑了过来。
高跟鞋蹬地声,在寂静的巷子里,阵阵作响。
徐晏清还未来得及反应,胸口就忽地扑上来一个人,连带着他的步子都毫无准备的往后趔趄了几步。
他愣了愣,在感觉到有泪打湿胸口的衬衫,带着一股湿意粘在胸膛时,他才缓缓抬起手抱住了她。
心疼地皱起眉,但却又好似被一块柔软击中,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带着点儿满足,又带着点儿怅然。
“哭什么,嗯?”
腔调柔软,语气心疼。
祁愿伏在他的胸口处,哭到不能自已,一声声哽咽,连带着肩膀都在不停地颤动。
徐晏清低下头,心疼地用唇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低声哄着:“今天哭太多了,眼泪都要哭干了,不哭了好不好?”
可这眼泪哪有说收就收的道理,祁愿依旧靠在他的胸口,抽抽嗒嗒哭不停。
他无奈地笑了一声,柔声打趣道:“先存着,改天再哭,嗯?或者喝点儿水先,待会儿哭成干巴巴的老太太,可就不好看了。”
果然,这声儿一出,祁愿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胸口也被她小拳头捶了一记。
哭声骤停,祁愿挣扎着要从他胸膛前起来,却被他更紧地拥进怀里,两只铁壁紧紧地锢着她,不肯撒手。
唇重重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哎呦,有长进,比几年前好哄多了。”
以前她哪次受了委屈,不是哭个半天,他也跟着哄个半天的。
这一句把祁愿说得脸一红,低声嘟囔了句:“我哪有经常哭。”
徐晏清闻声低低地笑了起来,抱着她晃了晃:“嗯,没有,也就哭一次能房顶掀了的地步吧。”
“徐晏清!”
声儿刚落,胸膛前的人就不干了,气急败坏地叫了声他的名字。
于是他这才缓缓松开了拥着胸前人的手,垂下眼眸看着她。
眼睛又哭肿了。
他抬起手,心疼地替她擦了擦脸上蜿蜒的泪痕,而后两手紧紧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握在手心里捏了捏,这才正色问了句:“为什么哭,嗯?”
祁愿抬起眼眸看向他,而后垂了垂眼睫:“这里不是之前就说要拆了么,你怎么还出资修缮呢?”
徐晏清顿了顿,这才明白过来,抬起头看了眼狭长的小巷,微微笑了起来:“就为这个?”
说完,又俯身过去,亲了亲她红润的唇。
“应该……是我作为董事会成员,拿到第一笔年薪的时候吧。”
说到这,他头抬起眸子看了看头顶的路灯。
“你记得不记得,有一回你和我说,有一年冬天,宋瑶看错了时间,以为要迟到了,急匆匆把你从被窝里拉了起来,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就往学校赶,可赶到时发现天都还没亮,那天下了雨,这条巷子又没有灯,你一脚踩进了积水的小洼里,鞋子全都湿了,但又害怕宋瑶知道后要把自己的鞋子换给你,于是你就没声张,但那一整天,脚都像泡在冰冷的水里。”
祁愿听到这愣了愣,缓缓抬起头看过去。
连她自己都不记得有和他说过这事了。
看着她抬头看过去,他缓缓勾起了嘴角,靠过来,温柔而又郑重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而后眸光熠熠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