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愿哭到眼睛红肿,脸上泪光满布,视线里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徐晏清心疼地看着她,抬起手,拇指轻轻擦了擦她眼角的泪,俯身过来,亲了亲她的鼻尖:“我去拿衣服,等我一下,嗯?”

    最后一声低低的,带着些许宠溺的音调。

    祁愿没抬头看他。

    她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丑爆了,扭头看向一边,点了点头,应了声:“嗯。”

    徐晏清又亲了一下她的唇,才转身走去墙角,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水果刀,而后开门出去。

    直到门关上后,祁愿才缓缓转头看向了紧闭的门,身子虚脱地靠在了身后的墙上,表情微微失神。

    *

    徐晏清回到会厅,去场内服务生那里领走了他和祁愿的外套,又走过去和主办方打了声招呼就打算走。

    路阔急匆匆跑了过来,先是看了眼他唇上多出的那个伤口,愣了愣,才问了声:“祁愿呢?”

    徐晏清将外套搭进臂弯,用他的大衣盖住祁愿的棉服,回了声:“在外面,我们先走了,你辛苦一下,待会儿结束后帮我致个辞。”

    路阔闻声立刻点了点头:“行,你去吧。”

    四年前,宋瑶和苏宋青那事儿,他们这一圈也都知道。

    好巧不巧,今天赵砚白也在,两人碰到了一起,还被祁愿撞了个正着。

    这不就妥妥一世界末日现场么?

    徐晏清伸手拍了拍路阔的肩,就准备出去,赵知苑却忽然从场内跑了过来。

    “晏清,你要走吗?”

    徐晏清闻声愣了愣,转头看了她一眼,收回视线时又默默与路阔对视了一眼,应了声:“嗯,有点事,我先走了。”

    赵知苑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徐晏清下唇上那个触目惊心的伤口。

    蜷在手心里的指尖深深陷进了掌心的嫩肉里。

    那个伤口,明明在他刚刚出去之前是没有的。

    她咬了咬唇,顿了半晌,提着裙摆,往他这边又走了几步:“那……我和你一起吧,我刚好也要回淮西……”

    “我不回淮西胡同。”

    赵知苑话还没说完,就被徐晏清开口打断。

    她一时间愣在了原地,红唇微微张着,眸光黯淡下去少许,抿了抿唇,说了声:“好,那你先走吧。”

    徐晏清蹙着眉头看了她片刻,神情微微纠结了半晌,最终还是转身大步离去。

    对路阔,对赵砚白他都可以毫无负担的坦白他已与祁愿结婚的事实。

    但赵知苑不行。

    路阔与赵砚白,他有把握他们不会提前透露风声,而赵知苑……

    想到这,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眸光深沉了稍许。

    *

    祁愿在安全通道内站了一会儿,便出去了,走去卫生间洗了洗脸。

    卸掉妆,摘了耳环首饰,而后又拆掉绑在头顶的丸子头,一头瀑布似的长发瞬间在肩头披散开来,她用手随意抓了抓,而后抬头看向面前的化妆镜。

    妆容已经被她全部洗掉,只余唇上还留着些许的殷红。

    舌尖轻轻舔了下唇线,一股腥锈味在味蕾间弥散开。

    她顿了顿,她刚刚……好像咬破了徐晏清的嘴。

    想到这,她抬起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唇,垂下眼睫轻轻颤了颤。

    正在她愣神间,卫生间外忽然传来一声呼唤:“祁愿?”

    音调朗润,清澈通透。

    是徐晏清。

    她愣了一下,赶忙将手从唇上拿了下来,提着裙摆,一路小跑了出去。

    徐晏清站在门外,他刚刚去消防通道没找到她,于是便猜了一猜,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来卫生间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