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此刻的徐晏清于她而言是陌生的。

    果断、狠绝。

    年少情深,蜜意浓情,他一直迁就着她,给她独一无二的疼惜与宠爱。

    却让她忘了,他生来就是立于顶端的狩猎者,弱肉强食是他的法则,杀伐决断才是他的真面。

    林家的产业四年前基本都在国外,但近两年已逐渐开始向国内转移。

    徐家世代经商,背景深厚,底下子公司涉及的产业众多,家规一直都是要谦逊低调,对后辈的培养,也自然都是精英教育,所以,徐家的后辈们,算是商场上的“读书人”。

    但从出生起就生活在食物链顶端,见惯了高楼危塔,尔虞我诈,此“读书人”早已非彼“读书人”了。

    而徐晏清更是长室独子,又怎么可能简单呢?

    四年前他不想动林西爵,一来是因为林家产业在国外,操作起来麻烦,二来……是因为当时祁愿一把护在他面前,亲口说爱他。

    那天,他刚从医院回来,不顾蒋女士的阻拦,直接冲去了景园,等他急匆匆打开门,入目的却是搬空了的屋子,以及碎了一地的水晶吊灯。

    空空荡荡的房子,好像从来没有人住过。

    他在门口站了好久,才想起来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可一通通电话打过去,都石沉大海,他又给林瑜打电话,还是一样的结果。

    她走了,走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他发了疯似的去找她,去她可能去的地方,找她可能联系的人,全都无果。

    那段时间他刚出院,身体机能虚弱到不行,那场车祸,让他断了六根肋骨,左臂和右腿骨粉碎性骨折,腰椎错位,颈椎重度挫伤,颅内血肿。

    他是真的,差一点就死了。

    在ICU住的那两个月,大大小小手术不知道做了多少次,蒋女士更是哭了一宿又一宿。

    后来他终于醒了,第一件事却是问小江,祁愿救过来了没有。

    小江当时红着眼眶点了点头,那一刻一块石头从他心头落下。

    出院后,从景园离开,他又找了她好久,没日没夜,期间还导致伤情复发。

    还未完全愈合的肋骨连着又裂了两根,结果是他又上了一次手术台。

    可他感觉到的却是麻木,生命中的肋骨都要跑了,这些还有什么重要。

    出院后,徐父收走了他手上所有在对接的项目,停了他的卡,收了他的车,把他在徐宅关了一个月。

    那时候,蒋女士天天亲自照料他,闲下来就握着他的手哭:“晏清,你不要吓妈妈好不好呀,祁愿那丫头,是你们俩没缘分,你们在一起,谁都不好过,那又是何苦呢?”

    何苦呢?

    不苦,她在身边就不苦。

    在徐宅住的那一个月,蒋女士将他的身体调养的很好,复查指标一切正常后,他也能出徐宅走走了,只不过身边一直都有人跟着。

    一天晚上,周祈年忽然给他发信息说他看见了祁愿。

    他忽地从床上爬起来,门外有人守着,他就翻窗出去,撑着窗边从二楼跳下去,好在老宅楼层不高,底下还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灌木丛。

    除了手背和脸上被划了几道细小的口子外,别的都没什么大事。

    当时赵砚白刚回来,车子开进淮西胡同,才停稳下车,他就一把夺走了他的钥匙,说了声:“车我用一下。”就上车绝尘而去。

    那一路,他开得很小心,车速稳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