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梦蝶划分的范围内找了三日,在一处破庙中发现了一具尸骨。
宋怀谦特意找来了会验骨头的仵作,发现这具骨头的尸体死在县令上任之前,年纪也与梦蝶调查出的结果一致。
他们收敛了尸骨,心情有些沉重。
蒋婉儿想起了疯癫的县令夫人,从前还觉得她可怜,现在只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或许县令夫人也能知道什么。
蒋婉儿决定去见一见县令夫人。
县令夫人还被关在后院中,每日只能吃残羹冷炙。
蒋婉儿想了办法,潜入到县令夫人关着的院子,她看到了满地的狼藉,以及残破不堪的院子。
她心里一惊,怀疑县令夫人已经死在这里了。
就在她心情忐忑,以为县令夫人已经死在这里时,屋内传来微弱的声音。
她快步走进去,看到躺在床榻上,瘦成一把骨头的县令夫人。
看到有人来,县令夫人凸出来的眼珠子转了转,吃力地看向蒋婉儿。
她吃力地张开嘴巴,嘴里发出沙嗄的声音。
“救……救我……”
蒋婉儿到床边,看着面颊凹陷,形容枯槁的县令夫人,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怎么变成这样了?”
县令夫人枯瘦的手猛地抓住蒋婉儿手腕:“救我!”
“我,我……水……”
蒋婉儿看到桌子上有水壶,她去倒水,发现里面是空的,她只好拿出自己的水囊,给县令夫人喂了一口水。
她怀里还有早上吃剩下的半个包子,也撕下一小块儿喂给县令夫人。
县令夫人激动地哭起来:“多谢。”
她有了力气,期盼地看着蒋婉儿:“带我离开这里,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蒋婉儿点头:“我可以带你离开,但你要告诉我有关县令的秘密。”
县令夫人对县令恨之入骨,咬牙切齿地说:“你想问什么,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不过你要先带走我,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蒋婉儿背起县令夫人,她身体很轻,背在身上好似没什么重量。
有宋怀谦他们在外面接应,她很轻松就带着县令夫人从院子中逃了出来。
担心被县令发现,他们先带着县令夫人去了栈,给她喂了饭,人有了力气才开始问。
县令夫人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说明自己发现县令是假的过程,并且保存了证据。
证据她一直放在身上,只是一直没机会找到县令。
县令夫人把证据交给蒋婉儿。
证据是一个小册子,上面记录县令和一个人见面的谈话内容。
蒋婉儿收起册子,向县令夫人感谢。
县令夫人扯起唇角,脸上迸出奇异的光彩:“他把我害成这样,他也别想好过!”
“婉儿姑娘,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我想离开这里,能给我一笔钱吗?”
蒋婉儿答应,不过要让县令夫人先好好养身子。
晚上,她把县令夫人悄悄送到女人坊的后院,叮嘱她好好在这里待着,不要乱跑。
县令夫人就此在后院住下,陈大娘感慨蒋婉儿太过善良。
蒋婉儿开始着手去见县令。
她特意让孙博文替自己传信。
府衙。
县令见到孙博文,十分恭敬。
孙博文试探性地问起花蕊,得知花蕊还被关着,县令还咬牙切齿地说:“这个贱人,我一定让她和那个奸夫付出代价!”
他眼中饱含恨意,好似要将人给撕碎吃掉。
孙博文眼神黯了黯,把信交给县令:“大人还是好好看看这封信吧,这是婉儿姑娘给大人的。”
孙博文转身离开,县令还想说什么,他已经转身离开了。
县令有些纳闷儿,好端端的,蒋婉儿为什么会写信给他?
他一头问号,实在摸不着头脑。
县令打开信,信是一张白纸,中间写着名字。
看到名字的瞬间,县令面色陡然一变,瞳孔震动。
脚步声传来,他急忙把纸揉成团,直接扔在地上。
师爷走进来,发觉县令脸色不对:“大人,可是身子不适?”
县令扯了扯唇角,用袖子擦冷汗,强颜欢笑地说:“没什么,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师爷问:“花蕊怎么办?”
县令拧眉,他现在没心思再管花蕊了。
“先关着,别让她死了,奸夫还没抓到!”
“第抓到奸夫,我要好好折磨他们!”
师爷离开后,县令哆嗦着捡起纸,直接扔到火盆里烧了。
他看着火盆中的灰烬,县令脸色阴鸷。
蒋婉儿是怎么知道那个人的?
明明当年他做的那么隐蔽……
他要不要去见蒋婉儿?
转念一想,他又开始安慰自己,或许蒋婉儿是无意间得到这个人的名字,而且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她怎么去找证据?
县令想到这里,信彻底放了下来。
他刚刚不该在看到名字的时候就乱了方寸,没有证据,任由蒋婉儿怎么说也没什么风浪。
他该忙什么忙什么,根本没想着去女人坊找蒋婉儿。
约莫过去两日,宋怀谦看无动于衷的县令,冷嗤一声:“他还真是胆大,你写信都告诉他了,他竟然还没动静!”
“看来他不害怕我们把事情宣扬出去啊。”
蒋婉儿笑了笑,拖着下巴:“那就宣扬出去,让我们全县城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县令是什么样的人。”
翌日师爷匆匆忙忙找到还在睡觉的县令。
“大人,大事不好了,现在外面都在传……”
县令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眼睛瞪大,再没有丝毫睡意:“在传什么?”
师爷压低声音:“在传大人并非是真县官,而是冒名顶替。”
县令瞳孔震动,大脑‘轰’地炸开:“谁敢造谣!”
“简直荒谬!”
他直觉此事与蒋婉儿有关。
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狠,竟然会直接宣扬告诉其他人。
县令沉下脸,匆忙穿好衣服便要出门。
师爷想要跟上去,县令停下:“师爷不必跟着。”
师爷疑惑地看着县官背影。
县官赶来女人坊,蒋婉儿正躺在藤椅上,笑眯眯地看着满脸焦急之色的他。
“大人,我等你等的好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