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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定会时时感念夫人的恩德。”陶姨娘说的情真意切。
可落入宁氏的耳中却是心中冷冷一笑。
瞧瞧，就算是再恶毒的人，也是贪生怕死的，她也想好好的活着。
可，她想活着，难道就该整个侯府的人替她去死吗？
绝对不行。
宁氏似笑非笑的看向陶姨娘，“既然姨娘如此有心，那我便选个地方送你去抄经吧——青云观如何？”
“青，青云观？”怎么去那边远的地方。
陶姨娘眼神闪烁了不情愿的光芒。
她去了那么远的地方，那消息岂不是非常闭塞？
“对呀，青云观。”
宁氏淡淡出声。
“既然姨娘自请去抄经书，我觉得青云观就十分合适，姨娘去了那里以后希望能够收起凡心，好好的悔过自新。”
宁氏说着看向萧霆墨，微不可察的递了个眼色。
萧霆墨会意。
宁氏这是让他提前做好安排，让陶姨娘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在半道上。
如今她犯错受罚，只要出了侯府，即便是死了，萧霆衍也不敢过度声张。
这样，没有陶姨娘之后，那萧霆衍的身份到时候就有办法操作了，是让侯府纨绔诈死、还是其他办法，总之是有希望保全侯府满门了。
这般想着，萧霆墨给飞流打了个暗示，飞流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人群中。
“桂嬷嬷，此事就这般吧，二少爷萧霆衍枉顾侯府颜面，肆意在外人面前诋毁世子，有损侯府颜面，念他并非本意犯错，故罚他跪祖宗祠堂反省。”
“其母陶姨娘因教养不善，念其为侯府诞下子嗣有功又诚心悔过，送去青云观抄经祈福吧。”
宁氏说完，桂嬷嬷一挥手，立即就有几个膀大腰圆的仆妇走上前。
镇国侯静静的坐在红木椅子上叹了几口气。
“侯爷若是觉得我处理的不妥，不若你亲自来？”宁氏歪着头笑着看向镇国侯。
只是这笑容多少有些嘲讽和牵强。
宁氏嘲讽他蠢笨不自知，替别人养儿子就算了，竟然还动了让对方替换墨儿的地位。
愚蠢到无可救药了。
如今若不是墨儿找到了鬼医谷的人，只怕他还要继续做蠢事。
经历过这么一遭，宁氏心中对镇国候的那点情谊也慢慢的淡薄很多。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
即便是夫妻，亦是不能免俗。
利益，有时候也是夫妻之间的纠葛。
这世间哪里有什么真爱？即便是有，也终究敌不过世俗的消磨。
“不不不。”镇国侯连连摆手，“夫人一向仁慈，这陶姨娘确实错的太过，若非如此衍儿也不会犯下如此蠢事，夫人没有将她发卖已经是格外开恩！”
镇国候这般说着，手不自觉的搓了搓。
“这次的事，委屈夫人和墨儿了，只是衍儿他也是才华横溢之辈，日后我想让他......”
镇国侯的话没有说完，宁氏就淡笑着点头，“自然。”
“侯府子嗣凋零，只有墨儿和二少爷两兄弟，如今二少爷能有此才华又深得陛下赏识——”
宁氏特意咬重“陛下赏识”四个字，意有所指，可惜镇国侯只沉浸在儿子成才的喜悦之中，全然没有领会到宁氏的良苦用心。
他连连点头，笑着开口。
“好好好，本侯就知道夫人大度。”
镇国侯目光看向萧霆衍，“还不快谢谢你母亲，日后有你母亲的提点和教导，你便再也不会屡屡犯下如此蠢事，这与你的将来，百利而无一害！”
无一害吗？
宁氏忍不住在心中冷笑，可面上却是一副慈母模样。
她看向萧霆衍开口，“二少爷，日后能不记恨我如此对待他的生母就已是最好的了，至于旁的...侯爷还是莫要强求才好，否则我也受之有愧——”
“不过，既然同为侯府子嗣，二少爷也已经成家了，二房似乎在经商？”
宁氏说着，目光落在了萧霆衍身上。
她的目光很是严厉，惊的萧霆衍后背僵了僵。
这几日是关键时期，顾如烟每日都会早出晚归筹备制衣坊的事情。
尤其是今日，她正在为大公主宴席赶制新衣，说是只要制好就能为制衣坊带来源源不断的订单，那样她便有了充足的银两开辟属于她的商业帝国，到时候萧霆衍想做任何事情都会很容易。
毕竟这个世道一直都是财可通天！
何况，萧霆衍要做的事情干系重大，有了充足的银两，他便可以上下疏通朝中要员，不愁没有机会登上那高位。
且，自从他被明德帝褒奖和偏爱之后，朝中已经有不少人对他表达了善意。
所以萧霆衍是支持顾如烟经商的，这几日也一直帮着顾如烟打掩护，却不想在这时候宁氏竟然当面问起。
“怎么？二少爷事到如今还想隐瞒我这个侯府主母吗？”宁氏面色淡淡，微微扯了扯上扬的嘴角。
“回母亲，衍儿自是不敢。”萧霆衍停止思绪，急忙向着宁氏服软。
“哦？”宁氏疑惑出声，“那怎么不见二少夫人？”
宁氏说着目光环视了四周。
萧霆衍握在衣袖下的大手紧了松，松了紧。
电光火石之间，他的脑中闪过无数个理由，但却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就当他下定决心，准备开口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顾如烟的声音——
“回母亲，儿媳来晚了。”
顾如烟说着向着宁氏和镇国侯行了一礼，“父亲、母亲。”
“儿媳有事请罚。”
顾如烟说着就直直朝着地面跪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众人有一瞬间怔愣。
“你这孩子，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镇国侯不明所以。
宁氏却是淡定的微微一笑，“不错，看样子，你是打算和我说实话了？”
顾如烟垂眸思索几秒钟，而后朝着宁氏颔首开口，“回母亲，是的。”
“儿媳嫁入侯府之后，母亲便免去了儿媳的晨昏定省，这让儿媳受宠若惊，儿媳身无长物唯一爱好的便是经商，便想着若是能够发挥己之所长、为母亲分忧，也不失为尽了孝道。”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