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今昭跟着季意远拜了三下，随即把香插进香坛里。
“你在内心请了观音保佑谁？”
顾今昭刚重新戴好墨镜，听到季意远的问题，她神神秘秘地勾唇一笑，
“很多人，我很贪心的。”
季意远：“？”
“你呢？你请了菩萨保佑谁？”顾今昭反问回去。
季意远眸光一闪，侧过头移开视线，
“说出来就不灵了。”
顾今昭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想法。
她也很害怕不灵就是了。
上完香，四人汇合。
顾南秋正想问季意远和妹妹刚刚去哪儿了，她怎么没看见他们。
郭青姝牵着妈妈的手晃悠，“妈妈，我能去喂鸽子吗？”
小姑娘难得褪下稳重的外皮，像孩子一样撒娇。
顾南秋有点不忍心拒绝她。
季意远看了小姑娘一眼，体贴道，
“要不阿姐先带青姝去喂鸽子？我和妹妹都是第一次来，我们先到处逛逛再去找你们。”
顾今昭抿唇看着崩人设的小姑娘，憋笑憋得辛苦。
听见季意远的话，她默默点头表示同意。
怕自己一开口就笑出来。
顾南秋见妹妹没意见，也点了头认可季意远的提议，“好。”
“姝姝走，我们去喂鸽子。”
等顾南秋牵着郭青姝走远，顾今昭哇了一声，“你和姝姝什么时候约好的打配合？”
季意远摸了摸鼻子，“你看出来了？”
“很明显啊。”顾今昭噗嗤笑出声，“估计南秋也在琢磨，小姑娘在玩哪一出。”
季意远叹气，“就青姝这撒谎的水平，你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暴露了。”
“那不会。”难道南秋还会问小姑娘，‘你知道小姨是外祖母吗’不成？
只要南秋不问，她只会觉得她们两个一见如故玩得好，青姝不会暴露她。
“你让姝姝带南秋去喂鸽子，你打算带我去哪儿？”顾今昭笑意嫣然。
季意远提醒她摘墨镜，“我们去许愿。”
“当着阿姐的面，我觉得你都不敢写许愿条。”
这是他和小姑娘商量好，让小姑娘想办法支走阿姐的原因。
“那倒不会，我可以写得迂回点。”顾今昭跟着季意远，往天王殿走去。
天王殿里，有两棵银杏古树，银杏树四周的保护围栏上，挂满黄色的许愿条。
他们两个虽说都是第一次来，但也都是查过攻略的。
知道来上香的香，都会顺带来银杏树许愿，祈求古树有灵的保佑。
在场能用的只有毛笔。
黄布条不大也不长，不会用毛笔的写四五个字就到底了。
季意远写好，靠近顾今昭身后一看，嘴角抽了抽，“你……”
“怎么了？”顾今昭头也没回。
季意远在她手掌压着的黄布上面看见了他自己的名字，还有他爸的、阿姐的……
“需要写这么多名字吗？直接写家人和朋友不就全能概括了？”
顾今昭摇头，“不行，许愿嘛，当然要许得准确一点。”
“万一我的愿望跑偏就不好了。”
几乎将许愿条写满，她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毛笔。
“对了，你的许愿条上面写了什么？”顾今昭问。
季意远下意识把手里的黄布条往身后藏，
“不能告诉你，会不灵验。”
顾今昭歪了歪头，一脸不理解，“挂许愿条也有这个说法？”
季意远义正言辞，“当然！”
顾今昭故作震惊，“可是我的……已经被你看了……”
季意远后退半步，“我什么都没看见。”
顾今昭：“……”
输了。
在睁眼说瞎话这一方面，她确实比不上季意远。
等墨水干得差不多，顾今昭拿起布条。
见她往右边的银杏树走去，季意远扭头去左边的银杏树。
顾今昭本来还没有那么好奇的，他遮遮掩掩的反而激发了她的好奇心。
她暗暗思索，等周六，再来一趟，能找到他写了什么的概率会有多高。
这个念头只在脑海里闪了闪，下一秒，被顾今昭否决。
——没必要，太浪费时间。
学着其他香的样子，将黄布条竖着叠起，再绑到围栏上。
顾今昭双手合十，拜三拜。
最后一次躬身拜下，有一根没绑稳的许愿条，恰恰好飘到她的脚边，
顾今昭迟疑了一瞬，屈膝蹲下，捡起布条。
季意远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绑好许愿条，转身回去找顾今昭。
隔得远远的，他发现她蹲在地上，有种莫名的僵硬感。
“？”
季意远担心她身体突然不舒服，匆匆走近，蹲下看她，“怎么了？”
顾今昭看见他，张嘴就是吐槽，
“哥！江虹曦好像心理变态了！”
季意远：“？”
顾今昭把手上的黄布条递给他看，“你看！”
季意远垂眸，布条上面毛笔字整齐漂亮。
写着——
——傅双岁身体健康。江虹曦。
和他写的有异曲同工之妙，他在许愿条上，也是只写了‘顾今昭身体健康’，不过没有署名而已。
等等！季意远眯起眼。江虹曦希望菩萨保佑傅双岁身体健康？
他们两个何来这么深的交情？
“江虹曦，不能是暗恋傅双岁吧？”顾今昭捂着胸口，感觉呼吸有点不顺畅，
“他疯了吗？傅双岁濡慕他，能说傅双岁年纪小不懂事，他如果对傅双岁有心思，那就是——”
想到他们曾经的交情，顾今昭到底咽下骂人的话。
季意远拿过她手上的布条，绑回围栏上面，
“不一定，可能只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爱护。”
就像他，也只在许愿条上写了她，但……
那只是哥哥对妹妹的美好祝愿……吧……
在这一刻，季意远突然萌生出很强烈的不确定。
顾今昭：“他不去关心江家的晚辈，跑去关心傅家的晚辈？”
季意远：“……说不定呢？”
顾今昭薄唇抿得很紧，眼眸里微光明明灭灭，
“双岁有些时候，特别像阿雪。”
季意远不知道有多像，同样的话，他也听他爸感慨过，“他……”
“但是，我不觉得他会把双岁看成阿雪的替身，他不是那么糊涂的人。”
顾今昭撑着膝盖站起来，“哥，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