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虹曦霎时收敛遇神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场。
傅方晴没喊江虹曦姐夫，不咸不淡的一声江先生。
顾今昭冲她许久未见的晴晴妹妹笑笑。
紧接着，一个红包递到面前。
傅方晴想到轮到她给顾今昭发红包，期待很多天了，当下颇有些迫不及待。
对上傅方晴故作慈爱的表情，顾今昭忍着揉她脑袋的欲望，双手接过红包，装乖巧，
“谢谢晴姨，祝晴姨万事如意。”
“乖了。”傅方晴心满意足。
顾今昭都有的红包，季意远当然也有。
只是……季意远不动声色瞄了眼顾今昭的红包厚度，再捏了捏自己的。
嗯，被区别对待了呢。
无奈笑笑，季意远把自己的红包递给顾今昭。
“先放你包里吧，我口袋浅，放不下。”
顾今昭哦了一声，伸手接过，往包里一塞。
不知是傅方晴的气场太强大，还是江家的这些长辈在傅方晴那吃过亏，没人敢质疑傅方晴的不婚行为。
和傅方晴寒暄两句，话题又转回江虹曦身上。
顾今昭觉得讽刺，“江虹曦就差用脏话骂人了，怎么他们还不见好就收。”
季意远眸光微动，“因为他们觉得，他们是正确的，他们是在为他好。”
就像季老先生和季老夫人，同样的想法，无视孩子的真实需求，企图用‘我都是为了你好’，用亲情这根绳子束缚住孩子的一生。
只不过江家更讽刺的在于，江虹曦的父亲母亲早就死了，他的亲哥哥姐姐都不管他是否结婚，这群亲戚劝得起劲。
“虹曦，我不知道你在坚持什么，傅家那边都不介意你结婚生子。”
闻言，顾今昭的目光射向说话的人。
那人继续道，“傅家大小姐已经不在很多年了，你重情，在心里记挂着她，谁也管不着。”
“但至少，你得有妻子和孩子，不然以后谁照顾你，谁给你养老送终，你的家产又留给谁。”
“我们都是过来人，这些都是经验之谈，不是在害你。”
顾今昭眸光冷下来。
她也希望江虹曦结婚生子，但那只是因为，以阿雪的性子，如果在天上看到江虹曦停留在过去，一定会很难过。
她希望的是，江虹曦走出痛苦，开启一段新的感情，不要后半辈子永远溺在和未婚妻死别的绝望里。
而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只把婚姻当成工具。
“你们恶不恶心？”江虹曦扣了扣椅子扶手，原本没什么感情的眼瞳，掀起狂风巨浪的冷意，
“心里装着爱人，去跟别的女人生孩子？你们不觉得很荒谬吗？”
他语气堪称温柔地讽笑，
“不好意思，我不当感情和繁衍欲望可以割裂的畜生。”
“你们爱当畜生就当，我是人，不和畜生同流合污。”
话音落下，厅安静得落针可闻。
不少人的脸色变得难堪又苍白。
就在这时，清脆的鼓掌声响了两下。
顾今昭给江虹曦撑完场子，双手立马放回双腿上，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饶是如此，离她近的几个人还是看到了，她给江虹曦鼓掌。
他们欲言又止，想念叨年轻小女生不懂事。
目光撞上季以朗看似温和、实则危险的脸色，又不敢说了。
江虹曦留意到顾今昭的小动作，眉心轻蹙起。
厅氛围直转而下，冷嗖嗖的，像暖气罢工。
江家家主轻咳一声，笑吟吟转移话题。
解放弟弟，顺带给那些自以为是的长辈台阶下。
江虹曦怼完人，没离开，坐得比谁都稳当。
仿佛料到，他要是走了，会被一通吐槽抹黑。
被他怼过的人看见他都觉得尴尬。
气氛尬了很久，才缓过来。
总算没人敢触江虹曦霉头，催他结婚了。
“我跟你说个我观察到的秘密。”
季意远偷偷戳了下顾今昭的小臂，
“事先声明，你听完别打我。”
顾今昭：“？”
顾今昭挺直脊背，一脸不可置信，
“你的秘密，这么大逆不道吗？”
她什么时候打过他？他得说些什么她不能接受的东西，才会担心她暴起揍人？
季意远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有点。”
顾今昭好奇心被勾出来，侧耳过去，
“你说吧，我保证不打人。”
季意远垂首，
“我怀疑——”
耳廓被温热的呼吸扫过，有点痒。
“傅三喜欢江虹曦。”
顾今昭猛地抬起脸。
两人的距离近到，她的鼻梁擦着他的唇角掠过。
季意远瞳仁颤了颤，条件反射往后仰。
顾今昭抬手搭上他的肩膀，把人拉回来，
“哥，这么编排女生，是很不绅士的行为。”
顾今昭很认真，“你说的不可能！”
“双岁今年才19！江虹曦今年……53！他比季以朗还大3岁！”
通过相处，她倒是看得出来，傅双岁更喜欢成熟的男性。
但是！19和53，是鸿沟！
季意远也知道自己的怀疑很荒谬，所以他只敢和顾今昭讲。
“你观察一下傅三看江虹曦的眼神。”
“你……应该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状态吧？”季意远不确定地问。
顾今昭：“……”
“你怎么会认为我不知道？”
她有种被年轻弟弟看扁的羞耻。
季意远对顾今昭的过去，不敢说有百分百了解，百分之七八十还是有的。
“你没谈过恋爱。”
顾今昭差点脱口而出，没谈过恋爱不代表没喜欢过别人。
话到唇边，她突然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往事，眸色黯了黯，改口问，
“你谈过恋爱？”
季意远：“……”
“没有。”
“那你是怎么看出双岁喜欢……的？”江虹曦的名字，顾今昭说得含糊。
怕谁突然凑耳朵过来听见。
季意远偏了一下头，感觉被顾今昭掌心贴着的那边肩膀，开始发烫，
“你观察一下傅三的眼神就知道了。”
顾今昭带着满腔的怀疑，去偷瞄傅双岁。
她打心底认为，季意远肯定看错了，误会了。
然而，观察了一会儿，她心里咯噔一下。
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油然升起。
傅双岁看江虹曦的眼神，真的……
不太对劲！
她落在江虹曦身上的目光，有点过于专注了。
偏偏，她好像又能意识到自己的做法不对，总是看一会儿，蓦然惊醒，遗憾地转移视线。
顾今昭绝望地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