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宜猜到他刚才故意说错的,目的就是为了试探,确定对方有没有骗自己。
谁知道他会不会故意忽悠他们?
“爹你先冷静!”林九宜伸手去扶住他。
然后目光看向一旁惊诧的周管家,“那小姑娘呢?
她现在在哪里?
人是不是被周一山给藏了起来?”
回过神后,周管家迟疑了下,摇头,“不知道。”
林九宜一脸寒霜,“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我能力范围内满足你一个愿望。
不然一旦我查到你知情不说,我绝不轻饶。
我告诉你,我多的是折磨人的手段,所以你最好不要惹怒我。”
周管家打了个冷战,面露难色,“我也不确定,我当年只听到一嘴,家主说要拿那小姑娘去血祭。
家主要把人带走时,我本想跟上的,因为那小姑娘哭得厉害我想跟着哄哄她的,但家主不许我跟上。”
血祭?
林九宜阴沉着脸,一听这词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拿个孩子血祭!
林九宜身上多了一抹戾气。
“说清楚点?血祭什么?”林九宜怒声道。
周管家被吓了一跳,苦笑,“这个我真不知道,这事这府中没人知道。
家主无意说漏了嘴,我才听到的,我当时想劝家主不要这么做来的,但家主直接把我赶了出去,所以具体是什么,我并不知道。”
林九宜看一眼,知道他已经说实话了,当场看向周北辰,“你可知道你爹在做什么?
血祭,他在搞什么邪门歪道?”
说最后这一句话时,林九宜的声音里多了一抹杀气。
她现在想把周一山的尸体挖出来鞭尸!
周北辰脸色很不好看。
“你知道!”林九宜的声音变得很肯定:
“周北辰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别想隐瞒我,我现在若要查你周家,绝对能把你周家给查个底朝天,你确定你周家经得起我查吗?”
周北辰脸一僵,她眼神那么犀利做什么?
周家不能让她查,她真的查的话,周家必不复存在。
周北辰挥手,让周管家把无关紧要的人带下去。
等屋内只剩下他们三个人时,周北辰才一脸凝重的看向他们,迟疑了好一会,他才声音低沉地吐出了两个字:
“她怕是已经死了。”
他以前梦到过一个梦,梦中他爹划破了一个孩子的喉咙,然后把那孩子放到一个石槽处,任由鲜血流出沿着石槽往下流,流满下面所有的花纹。
……
他一直以为这只是个梦。
之所以记得很清楚,因为这个梦他经常做。
但前段时间,他沿着线索找到这个地方时,才知道这并不是个梦。
这是他自己亲眼目睹过、发生过的事情,只是他忘记了,最后以梦的形式出现,反复提醒着他这件事的存在!
那一具小小的枯骨,至今还在那石槽上趴着。
“你说什么?”林文庭心口一疼,嘴里多了一股腥甜,但最后被他给压了下去。
都到这一步了,他跟自己说死了!
小九九死了!
林文庭想笑,但怎么也笑不出来,最后一个没忍住。
噗!
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林九宜脸色大变,连忙伸手去扶他,“爹,青鸾快,快去请白鸠。”
她的声音到后面,几乎变得尖锐起来。
“林大人!”周北辰也连忙过去帮忙把人扶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此时的林文庭整个人的精神变得萎靡了许多,如同瞬间老了好几岁一般。
他红着双眼,伸手死死地抓住林九宜的手,“九宜……她……”
“爹,不一定就是她!”林九宜拒绝相信:
“你先不要自己吓自己,冷静一点。
我现在让人先送你回家休息,这个事情我去查,一旦有消息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她爹毕竟上了年纪,这情绪一起一落的,怕是撑不住。
林文庭摇头拒绝,“我错过了一次,就绝对不会再错第二次。
当年是我对不起她,如果那尸骸只能是她的,我要把她带回家,葬回到林家的祖坟,不能让她死后还无依无靠。”
说到这里,林文庭这个要强了一辈子的男人,再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再次滚落。
“不行,我担心你身体吃不消。”林九宜摇头拒绝:
“我已经让人去请白鸠,等他给你把脉了再说,而且现在天色已晚,现在也做不了任何事。有什么事,咱们明日再说。”
“九宜!”林文庭眼眶泛红:
“我等不了那么久,我想尽快确定。”
那可是他愧对了一辈子的闺女啊,她三岁后,他知道他多想再抱抱他的闺女。
午夜惊醒时,他无数次后悔过,为什么要牺牲她!
如果她真的死在了三岁,他要亲自把她的枯骨抱回去。
林九宜不忍心拒绝。
咬牙,“等白鸠来。
若是白鸠给你把脉,说你身体没什么的话,我让你跟着。
若是他说有事,你就得听我的,回家好好休息,其他事情交给我,可以吗?”
林文庭很清楚林九宜的性格,说一不二。
这已经是她做出最大的让步,不然她必定强制送自己回家。
所以,他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林九宜松一口气,“那就只这么说定了,爹你先休息。”
说完,她立即找周北辰讨论血祭的事情。
而林文庭坐在远处,闭上眼休息的同时,拉长了耳朵偷听林九宜他们的谈话。
这一幕自然没逃过林九宜眼底的余光。
若不是时机和地点不对,她肯定要埋汰她爹两句,想听就大大方方地听,不用表现出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可现在他们谁都没心情开玩笑。
林九云的生死,牵扯住了他们的情绪。
但下一秒,林九宜脸沉了下去,
“你是说这祭坛在木家祖坟的地宫里?”林九宜皱眉,眼底带着不可置信。
木家是忠良之家,怎么会有这么邪恶的祭奠方式?
而且地宫?
木家祖坟下怎么会有地宫。
“这是真的。”周北辰摇头:
“我是顺着我爹留下的线索找出来的,也是几日前才找到的。”
事到如今,他没必要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林九宜自然知道这点
但木家弄个祭坛做什么,而且还要血祭,这……这明显跟她所知道的木家很不一样。
就在她思考时,白鸠来了。
一番把脉后,白鸠摇头,“情绪波动过大,林大人还是好好静养两天的好。
你这个年纪,再来两次,怕是你可以提前准备回家让人照顾你到老了。”
“我哪有这么严重!”林文庭一开始还很大声音,但在林九宜朝他看过来时,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他还低下了头。
“爹,你听到了?”林九宜扫了他一眼:
“你还想折腾,你这身体不要了?
你说你,你要是出点什么事,就算找到人了,你拿什么来照顾九云姐?”
林文庭委屈地抬头,“我错了。
我保证接下来,我会安安静静的,绝对不激动,也不说话,也不动手,能不能让我跟着去?
九宜,我想亲眼看看,不看我不死心!”
林文庭红了双眼!
他要看看现场的,他要看看周一山这王八蛋到底有多残忍,这样他下去的时候,才能再弄死周一山这王八蛋无数次。
看了……他才能在往后余生,狠狠折磨自己!
“爹!”林九宜叹气。
她不想带她爹去。
按照周北辰简单的几句描述,她就能想象得到那画面有多凄惨。
所以她不想带他去,怕他看到了承受不了。
但他们做了父女这么多年,他的为人她了解。
自己不让他去,他必定会偷偷跟着去。
所以不能不带他,不带他怕是更麻烦,算了!
林九宜板着脸,“你答应我的,不能激动,保持情绪稳定!”
见他点头后,林九宜看向白鸠:
“怕是你明日得跟我走一趟!”
没可靠的大夫跟着,她不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