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
北邺办公室,秘书敲门对办公桌后面的男人说:“叶总,有一位姓赵的女士想约您的时间。”
叶晗靠在椅背上,“姓赵?”
他从电脑监控里查询到赵柏潼的身影,放下手边的工作道:“请她进来。”
赵柏潼走近叶晗办公室,两个人谈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办公室的门始终紧闭着,没人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赵柏潼离开后,叶晗拨出去一通电话,气急败坏的道:“是你动用关系搞得方家?”
鹿楠摆弄着新做的指甲,“我说过,只有我可以帮你,感激我吧。”
叶晗胸口上下起伏着,忍不住咳了两声,“马上停,让那个人改口,撇清方震霆的关系,不然有你好看!”
鹿楠始料未及,“为什么?”
她想了想试探出口,“你担心波及那个女人?她去跟你告状了?”
“不用告状,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你做这件事会害了北邺,马上停!”
“我不!”
叶晗不容违背的语气,“我说,马上!”
……
赵柏潼从北邺出来,在旁边的咖啡厅回复了几封邮件。
出来时,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一个人,跟着她进了一条巷子。
“赵柏潼。”
赵柏潼回头看向陌生男人,皮肤有点糙,身上的衬衣紧裹身躯,好像比他的sie要小两码似得。
赵柏潼皱眉,“你认识我?”
陌生男人说:“我是叶晗叶先生的司机兼保镖,他说上午说的事一会儿去竹里馆详谈。”
赵柏潼狐疑看向他,“你不是他司机。”
“是不是他司机已经不重要了。”陌生男人陡然露出邪恶的嘴脸,“重要的是,有人花钱想请赵小姐谈一谈。”
赵柏潼想跑,陌生男人三步并两步追上她,匕首抵在她咽喉,“老实点,想让方家安稳就别挣扎。”
赵柏潼被塞进后备箱,跟一麻袋的钱挤在一起。
车一路向西。
驶过一片茂密的芦苇地。
拐了几个弯,破败的工厂二层小楼,两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守在入口。
衬衣男跳下车。
其中一个猛男打趣,“呦,七哥转了性了,开始穿衬衫装斯文了,可你穿衬衫,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斯文败类。”
衬衣男粗鲁的解开纽扣,“拿人钱财为人消灾,金主临时提要求让我穿西服,怕那女人不信,我又什么办法?结果人家还是不信,被我强压回来的。”
两壮汉轻车熟路去打开后备箱的门。
衬衣男给金主打电话,“人抓到了,接下来呢?”
电话那头女人撩了撩披肩的长发,轻描淡写吐出三个极为恶劣的字,“强了她。”
赵柏潼头上蒙着黑布,被人扯下了车,听见身旁的男人问:“七哥,怎么说?”
“强了她,然后金主送我们出国避风头。”
赵柏潼不禁一抖,他们目的不在钱,在报复。
报复、泄愤、羞辱。
而眼下,她没有任何回击和逃脱的机会。
旁边男人又问:“现在就干吗?”
衬衣男说:“先吃点东西,这事得天黑时候才爽,后备箱的钱抽出几张买点酒菜,下午喝几杯。”
……
黄昏的郊区,雾气蒙蒙的。
黑衣黑裤的男人突然出现在门口,七哥捏着鸡爪子的手指一顿,指着那团黑影,“妈的,门口有人!”
叶晗迎着风,咳了两声,“把人放了!”
旁边吃的满嘴流油的壮汉说:“七哥,弱不经风的病秧子,我去会会他!”
壮汉吐出嘴里的骨头,拔腿就要过去。
七哥拦了他一下,“别动,是北邺的老总。”
壮汉挑眉,北邺的老总……那娘们,他们幸好还没动,光这个名号都让他们觉得事关重大。
壮汉,“那娘们是他女人?”
“不是。”
不是,他托着病殃殃的身体来救人,疯了?
“把人放了!”叶晗大步走过来,“聪明的话赶紧拿钱走人!”
三个人面面相觑,壮汉问:“七哥,怎么办?”
七哥眯了眯眼睛,从裤腰里甩出一把手铐,“戴上!叶总敢一个人来,我不敢担保你不耍心眼,你戴上铐子,我踏实。”
老油条,老混混儿了。
懂得玩法。
不冒险。
其实,叶晗根本没打算武力解决。他身体状况本来就不适合打斗,再带上赵柏潼,必然不是三个壮汉的对手。
叶晗讲条件,“我要先见到人,再戴手铐。”
七哥答应,“把人带下来。”
他们在一楼大吃大喝,把赵柏潼放在二楼的角落。
赵柏潼被带下来,被光线刺得眯了眯眼睛,光晕里看见叶晗的身影。
七哥抽了下嘴角,“叶总现在可以戴手铐了吗?”
叶晗跟赵柏潼对视一眼,面无表情戴上手铐。
几乎同时,两个壮汉的木棍抡在他后背。
棍、肉、骨撞击的闷响。
赵柏潼啥时间脸色苍白,大叫:“你们住手!”
叶晗扛住第一棍,紧接着,第二棍,第三棍……
他膝盖弯曲,半蹲下。
唇角溢出一抹血。
“七哥,是不是行了,真打残了,捅娄子。”
七哥拎过木棍,棍尖挑起叶晗埋下去的脸,“不好意思啊,叶总,人不能让你带走,我们还得拿她换东西呢!”
叶晗抹了一把血,“换什么?”
“我们证件都被压在那个女人的手里,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我们得拿证件连夜出国!”
叶晗恨恨道:“她可真够精明的!”
七哥拖拽着赵柏潼,把人往门口拽。
忽然,一枚硬物射来。
击中他的太阳穴。
他一龇牙,“谁他妈搞我?”
不远处的芦苇丛风声鹤唳,风愈刮愈大,仿佛有千军万马包围了这栋楼。
下一秒,壮汉的耳朵一热。
一摸,手掌黏糊糊的一团血。
壮汉惊呼:“七哥,是子弹头!”
七哥见多识广,掂了掂分量,“麻醉弹,射飞禽走兽的。”
他四下张望,“小心点——有埋伏!”
话音未落,又是一击。
七哥颈后一凉,四肢无力瘫在地上。
“撤、撤回楼里!”
他们互相掩护着,躲在一处三面环墙的死角。
“什么人啊,七哥?”
七哥盯着二楼的露天梯子。
空无一人。
他又盯对面的矮坡。
没有一丝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