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已是深夜。
顾寒琛一下飞机便直奔顾方榆的住处。
谢潇诺半夜被薅起来,一脸的困倦。
“她怎么样了?”男人放下行李,便往卧室走去。
谢潇诺满腹怨恨:“顾寒琛,你一个大男人玩什么恋爱脑,大半夜还让不让人活。”
他明明有妻儿,现在过得却比孤家寡人都不如。
顾寒琛回头,凛冽的目光投了过来。
谢潇诺泄气,谁让他技不如人,还有求于他呢。
“没什么问题,情绪稳定,能吃能睡,你要不来,估计还能这么胖几斤。”他反手就是一顿阴阳。
男人懒得理他,直接打开卧室的房门,在谢潇诺要跟过来时,毫不犹豫的将人关在门外。
谢潇诺碰了一鼻子的灰,骂骂咧咧地回自己房间睡觉。
顾寒琛关上房门,也不急着开灯,深怕将熟睡的她吵醒。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直到目光适应了卧室内的黑暗,才一点点往床边挪动。
偌大的双人床上,顾方榆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颗小脑袋。
她睡得并不安稳,即便在睡梦中都皱着双眸,小脸皱皱巴巴的,额头也是冷汗。
男人瞧着,满心满眼的心疼。
他将外套脱下,又脱了鞋子上床,连带着被子一同将她抱入怀中。
算下来,他已经有许久没有好好抱抱她了。
回国前,她对他,总是针尖对麦芒,为了不刺激她,顾寒琛也是克制着,尽量少刺激到她。
回国后,他更是忙前忙后,哪怕是让谢潇诺偷偷开视频的机会都很少。
如今,他终于将她抱在了怀里,空荡荡的心才有了踏实感。
蓦的,怀里的人一动,睁开双眸,在察觉到有人,便尖叫着醒来。
顾寒琛怕吓着她,连忙将灯打开:“方榆,是我。”
顾方榆瞧见是他,非但没有停下,反而是变本加厉的抗拒。
她杏眸冰冷,毫不犹豫抬手就甩了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顾寒琛始料未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
男人半晌未动,明明她这点力气,对他而言算不上是打,明明也不怎么疼,可心口却一阵阵的发痛。
“滚出去!”她红唇轻启,声音带着恨意。
顾寒琛怕刺激到她,只能妥协。
他双手举起,呈投降状,人也跟着一点点往床下挪去:“好,我出去,你不要激动。”
最后,顾寒琛只能灰头土脸地被赶了出来。
男人并没有去卧睡,而是将谢潇诺捞起来,追问情况。
这一刻,谢潇诺想杀人的心达到了顶峰。
接下来的几天,顾寒琛都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顾方榆只知道他仍旧在这,没有回去。
可因为她不愿见他,所以吃饭睡觉,他都有意避开了她。
每天醒来,她看着身边的位置,枕头上的褶皱,知道他趁着自己没醒之前就起了。
既然他不主动点破,顾方榆自然更不愿意戳破。
就这么过了一星期。
这天,一早醒来,她如往常一般,下意识地看向身侧。
男人仍在熟睡,双眸紧闭,一只手臂自然地横在她腰间,将她拥在怀中。
顾方榆拧眉,眼里闪过一丝厌弃。
她毫不气的一手拍在他手臂上,随即更是在他惺忪的睁眼刹那,将他推了下去。
堂堂顾氏总裁,就这么被人给踹下了床。
顾寒琛当即黑了脸,可想到她现在肚子里怀着孩子,硬是忍了下来。
男人起身,俊脸微沉:“你假死逃跑这事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先跟我算起来了?”
顾方榆冷着小脸:“顾寒琛,你回国一趟,父亲有同意我们的事吗?”
他脸色微变。
她冷冷笑了:“看吧,父亲恨不得杀了这个给顾家抹黑的孩子,又怎么会同意。”
男人静默不语。
“他还未出生就不被人祝福,甚至多的是人想要他的命,你觉着这样的孩子生下来会幸福?还是说,你准备将他和我在这国外藏一辈子?”
这是他们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这般认真的将问题抛开来讨论。
顾寒琛眉头紧锁,冷硬的语气透着坚定:“我的妻儿,从来不需要躲躲藏藏,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
顾方榆诧异。
他弯腰,双手扣着她的肩膀:“方榆,你听好了,我顾寒琛身边,站着的只会是你跟你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有别人。”
他要让他们堂堂正正地站在他身边。
她睫毛颤得厉害,眼底的慌乱不言而喻。
顾方榆轻嗤:“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愿意?”
“我给你时间,我说过的话一直都算数。”
她心头一颤,知道他说的不假。
可他的给时间,从来都是威逼利诱,恩威并施。
“先洗漱,好了下楼吃早餐。”他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顾寒琛率先离开卧室。
他给足了她思考的空间。
离去前,男人留下一句:“父亲容不下,你就更应该知道怎么选。”
她深吸了口气,深知他这话的意思。
顾父容不下她,甚至在国外都要下狠手对付她。
在这时候,她但凡聪明一点,都知道应该抱紧他这条粗大腿。
顾方榆下楼时,男人正和谢潇诺两人在谈事,看着她下楼,便停了下来。
“吃饭。”男人自然地接过给她的早餐,殷勤地剥了鸡蛋,又给剥了水果。
仿佛,这一切在他做来,都不过是顺手的事。
下午的时候,家里多了一条宠物狗。
纯白色的卷毛,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扑棱着小短腿在她脚边撒娇。
“驱过虫的,孕妇也可以养。”男人不知何时出现,解释道。
顾方榆嘴上没说,可心里是欢喜的。
早上,顾寒琛便是在问谢潇诺这个问题。
他觉着她太过孤单,将自己封闭了起来。
谢潇诺便建议他可以养只宠物。
起初他并不同意,但随后在得知只要定时驱虫喂药,孕妇也可以养宠物狗。
他这才让人去买了一只回来。
“他还没有名字。”男人瞧着她弯腰将小狗抱入怀中,才开口,“你给取一个。”
顾方榆低头和小狗对视:“滚滚,以后你就叫滚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