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方榆顾不得其他,当机立断地拉开门跑了出去。
原本守在厅里的人此刻都不见了。
她环顾四周,也没找到小女佣的身影。
她不知道小女佣跑到了哪里,几番挣扎之下,她还是按着黑虎的提示,朝着后院奔去。
眼看着离门越来越近,她心跳不由得加快。
倏然,后门打开,外面站着一排雇佣兵,为首的正是当日的领队。
顾方榆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身后的脚步声成稳有力,渐渐靠近。
本能的危险,让她回头。
顾方榆眸光一闪,瞳孔骤然缩紧。
她愣愣地看着原本该在国内的男人,此刻竟现身于此。
一种被命运扼住的绝望,瞬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顾寒琛步态成稳,一步步朝着她走来。
“过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她睫毛颤得厉害,僵硬的身子竟是有些动弹不得。
她想要跑,可双脚根本挪不开步。
那种看到希望,又近乎绝望的感觉,扼住了她的喉咙。
顾方榆猛地意识到什么,下意识在人群中寻找黑虎的身影。
她巡视一圈,都不见人,这才踏实了下来。
还好,没有被抓住。
顾寒琛静静地迎风而立,身上黑色的羽绒服,倒是和他平日里的西装革履不同,多了几分日常感。
可即便如此,依旧难掩他上位者的迫人气势。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这时出现。
可他的到来,也就意味着,这次的逃跑,再次以失败告终。
顾方榆内心的惶恐一点点扩散,小腹再次一抽一抽的疼,好似在提醒她,要如何在他面前瞒下这惊天大秘密。
男人眸光深沉,眼底有着她读不懂的光芒,四下流窜。
顾寒琛也不催促,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等着她朝自己迈开步伐的那一刻。
许是一路奔波,他的眉眼间投下一排暗影,多少带了些许疲惫,可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强大气场,仍旧是那样的深不可测。
“怎么,这才几天不见,就不认识了?”男人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揶揄。
顾方榆站在原地不动,小手拽紧了拳头,那架势,时刻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哪怕她明知,自己在他面前,那就是以卵击石。
可不搏一搏,又怎么能知道,蚍蜉不能撼树呢。
她不动,那就由他来走这一步。
顾寒琛上前,几步之间,将她强势纳入怀中,大掌紧紧扣着她的后脑勺,用力吻了下去。
“唔……”她惊恐地瞪大了双眸,对他这般疯狂的行为,始料未及。
周围的人,纷纷自动背过身去。
男人张嘴,用力咬了她一口,以示惩戒:“胆子真大,连我都敢骗。”
顾方榆吃痛地皱眉,一脸嫌弃:“你抽烟了。”
顾寒琛一路上,思虑良多,原本戒了的烟,最近又抽了起来。
她一向不喜欢烟味,一点点烟味就叫嚷着不给亲。
矫情的很。
他冷冷勾唇:“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先怪罪起人了。”
她小手抵在他胸前,俏脸绷着:“跑都跑了,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顾寒琛不由气笑了,伸手捏着她的脸颊,用力扯了扯:“让我看看,什么时候脸皮变得这么厚了。”
顾方榆吃痛,抬手用力拍在他手背上:“疼。”
那一下,她以为没怎么用力,可结实的声响,让她都愣住了。
就在她以为男人会翻脸时,顾寒琛也只是神色淡淡地松了手。
她眨眨眼,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从她逃跑被抓了个现行到现在,他都表现的格外平静。
这和顾方榆认知中的他,完全不同。
一时间,她有些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顾方榆细细观察他。
同时,他也在审视她。
就在顾方榆以为他要动怒,跟自己算账时,男人却一个弯腰,将她拦腰抱起。
她不由惊呼出声,连忙抓着他的脖子,以防掉下去。
他抱着她,大步往回走,路过走廊时,甚至都没有停顿,精准地找到了她现在所住的房间。
所以,哪怕他人在国内,对于这里发生的一切,也了如指掌。
这样的认知,让顾方榆再次心惊。
男人抱着她进屋,将她在床上放下,自己也快速脱了鞋,躺了下来。
顾方榆下意识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他横过来的双手拦下。
他手脚并用,轻而易举地将她困在他身下。
她抬眸,便看着男人竟然已经闭上了双眸。
“别乱动,陪我睡会。”
顾方榆震惊。
绕了一大圈,他飞过半个地球,就只为了睡觉?
她被迫只能老老实实地窝在他怀里,脑袋被他强行用下巴抵着。
顾方榆一动,额头恰好带过他的下巴,坚硬的胡渣搁疼。
“顾寒琛,你没刮胡子。”她不满地嘟哝。
男人只是微微调整了睡姿,抱着她的手臂有力,不见半点松散。
她用力仰起脑袋,恰好能瞧见他浓密睫毛下,浮现的黑眼圈,也不知是有多久没好好休息了。
顾寒琛睡着了,可她却毫无睡意。
顾方榆保持清醒的头脑将事情过了一遍。
他既然敢只身前来,就说明国内的局势已然在他掌控中。
这么一来,顾寒琛自然不会将顾父放在眼里,以至于他找到她后,也不急着换地方。
小女佣不见了,只怕是被他解决了,同时解决的,只怕还有顾父伸到国外的手。
顾父的人都能提到医院,就说明,不管有无确切证据,都已然怀疑。
那他呢,是不是也一样,还是已经证据确凿。
……
国内。
周贺神色不佳,有些惶惶不安地过来汇报:“顾董,我们的人失手了。”
顾父摩挲着手里的茶杯。
砰的一声,紫砂的茶杯应声而裂。
周贺抬眸一瞥,心更是往下沉。
可又不得不继续汇报:“小顾总不在公司,而我们在国外的人也已失联,怕是……”
周贺没敢继续往下说。
他小心翼翼地窥视顾父的神色。
“他是长本事了,这是在敲打我呢。”顾父冷哼,脸色异常难看,“这事不要让夫人知道,她若是问起,就说寒琛去国外出差了。”
“谁出差了?”不料,下一秒,顾母便出现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