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绮挡在门前,就是不肯开门。
“顾寒琛,一大早的你发什么疯?”她对他意见大的很,心里更是担心顾方榆的安危,把一切都算在他头上。
江绮清楚,他这时候来,只怕是顾方榆逃跑的事败露了。
可越是这样,她越不能开。
能拖一时是一时。
只要他在这,她就能为顾方榆多争取一分钟的逃跑时间。
男人眉头紧锁,耐心耗尽:“林暮。”
林暮闻声上前:“对不住了,江小姐。”
他直接伸手抓过她的手,将她的手指贴在指纹锁上。
下一秒,大门轻松打开。
男人快步进去。
女生的地方,他擅自闯入,多年来的教养让他还是有几分不适。
可想到顾方榆,他一时间也不顾上礼数。
他循着记忆,推开原本顾方榆住的房间。
身后,是江绮气急败坏的声音:“顾寒琛,你还有没有点风度,我一个未婚女子的房间,你随便闯,传出去我还要不要名声了?”
她这般虚张声势,换来的只是男人冷冷一瞥。
他目光飞快掠过房间一眼,便知道,顾方榆真的走了。
顾寒琛不做停留,转身就往外走。
江绮知道瞒不住,这会不过是在拖延时间。
她上前一步,挡住他的去路:“你这算什么,我江家现在就是这么被你们欺负是吗?我的房间,你说进就进,说走就要走……”
男人眸光一凛:“聒噪。”
江绮瞪着他,一口气憋着不上不下。
“小五,你最好祈祷她能回来,否则别怪我不念你跟她的情分。”男人目光森冷。
他之所以不动她,不过是看在顾方榆的面子上。
男人随即快步离去。
林暮跟上,临走前好心提醒:“江小姐,你的所作所为顾总不是不知,之所以不追究,不过是看在顾小姐的面子上。”
他朝着江绮点点头,算是友情提醒。
林暮跟上顾寒琛的脚步:“顾总,现在是要回顾家吗?”
男人已经快速冷静了下来,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
可真是他的好父母,陪着他唱了这么大的戏。
“我父亲现在在哪?”
林暮一愣,对于顾父的行踪,他自然不清楚,一时间答不上来。
“联系周贺。”
……
高尔夫球场上。
顾父正在一群球友的簇拥中,悠闲地打着高尔夫。
周贺突然小跑着过来,凑近低声道:“顾总那边,已经知道顾小姐跑了,让林暮在问您的行程。”
顾父眸光深邃,手里的球杆都觉着有趣了起来。
“让他过来。”
周贺得了命令,这才将行程转达给了林暮。
半个小时后。
男人快步朝着球场这边走来。
顾寒琛站在一旁,静候顾父挥杆。
他冷眼看着他球落洞,看着身边的人对顾父的吹捧。
顾父只是淡笑着收起球杆。
他像是现在才看到一旁的顾寒琛,语气淡然:“来了。”
男人阴沉着俊脸,周身的锐气都能伤及四周。
那些陪同的,不过都是想要攀附顾家,借此和顾父拉拢关系的,这会瞧着顾寒琛脸色不对,一个个人精似得,寻了个借口离开,将空间留给这对父子。
顾寒琛轻嗤了声,从球童手里接过球杆。
他潇洒一挥,看着球呈抛物线,顺利进洞,才沉声开口:“父亲和母亲,什么时候去进修了演技,如此高超的演技,竟连我也没发现。”
顾父轻笑了声,佯装没听懂。
他拍手称赞:“好球,果真是我老了,难怪这江城谁人不夸你一句顾总好手段,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顾寒琛眸色冷冽,不在兜圈子。
他冷哼:“父亲跟母亲硬是拖了我一日,不就是为了让方榆有更多的逃跑机会,这样好手段,我可自愧不如。”
顾父摘下手套,站定:“我手段再厉害,如果她自己不愿意走,你觉得我能怎么办?”
顾寒琛:“……”
“寒琛啊,就算你再不愿承认,这也是方榆自己的意思。”顾父伸手示意他往回走。
他步态闲散,语气也亲和:“你既然能将和她的事捅到我面前,为的什么,不用我多说,可你该清楚,你母亲那边,是断然容不下的,顾家也决不允许有这样的丑闻。”
“您终于说实话了。”顾寒琛冷沉,阴鸷的脸上瞬间掀起血雨腥风,“所以父亲就威逼利诱,利用她那点蠢蠢欲动的小心思,撬动整个事件,看似她自己离开,可如果不是你循循善诱,她会吗?”
顾父冷着脸,目露不悦。
顾寒琛却像是瞧不见一样,目露凶光:“您怕的,只是您手中的权势,口口声声讨伐着我,可如果真是这样,从一开始你就该出手了,而不是瞒着母亲,甚至在母亲怀疑时,帮着隐瞒。不要说,您没有这么做。”
顾父神色微妙,他竟不知道,顾寒琛在背后原来早已知晓。
“寒琛,你该清楚,谢潇诺为何只身在国外这么多年,更是回国也留着他怀孕的妻子独自在国外?”顾父意有所指,“那是谢家所不容!难道你也要跟他一样?”
顾寒琛脸上有一瞬的龟裂,眼底暗潮涌动。
他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
不得不承认,顾父是懂窥探人心的。
谢潇诺当初不顾家族反对,执意娶人进门,之后便远走他国,这才免于家族残害。
可即便如此,他之后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可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至少他们彼此相爱。
顾寒琛不敢赌,他深知在顾方榆的心里,只怕是恨透了自己,更谈何有爱。
“那又如何?”他目露嘲讽,讥诮地勾了勾唇角,“父亲是觉着,我连一个女人都护不住?”
顾父反问:“那现在呢,你觉得你护得住?她能听你的,就不会明知有危险,还非要离开你。”
“所以,父亲觉着只要掌控着方榆的精神,就能阻止了?”
顾父哑然。
男人眼底寒气四溢,肃杀的气息好似要将这日月吞噬:“父亲当真觉得,我找不到她了是吗?”
顾父心头一沉,没来由的升起一股不安。
顾寒琛冷笑:“忘了告诉您,在这四年,她逃跑的次数,可不止这一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