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宁听着这番话怔愣了一瞬,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戚棠为什么会说出这样无情的话来。
“你的意思是,我在做戏?”
周淮宁松了手臂,声音微冷。
连着几个小时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下,戚棠此时显然已经力不从心,顾不上照顾周淮宁的情绪,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周淮宁气不打一处来,想要将她摇醒问问清楚,但仅存的理智告诉他,戚棠现在需要休息。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马路上,车内一路无言,靠在座椅上小憩的戚棠只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没一会儿便沉沉睡了过去。
周淮宁看着窗外的景色,眼底的情绪晦涩不明,待车子停稳后,他侧眸看了眼身旁的正睡得舒适的戚棠,微微叹了口气。
只见周淮宁从车前穿过在戚棠那扇门前站定,俯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长腿迈着沉稳且有力的步伐,神情严峻目不斜视的走进电梯内。
身下突然的腾空令戚棠不适的皱了皱眉,手上不自觉的紧紧抓住周淮宁的衣角,脑袋乖巧的往里蹭了蹭,给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周淮宁察觉到怀抱里小人儿的动静,眼神一暗无奈的将她抱的远了些,若是在让她动下去,他不敢保证明天戚棠还能不能起得来。
一阵天旋地转,戚棠皱着眉头眯着双眼,从那条缝隙中看到一个人影在自己身前晃悠,奈何脑子里的昏沉不足以令她看清楚到底是谁。
戚棠翻了个身沉沉睡了过去,再醒来时俨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周淮宁将窗帘拉开了一个缝隙查看外面的天气,调皮的阳光顺着缝隙照在了戚棠的脑袋上,在金色阳光的加持下,那头深咖色长发显得像是在发光一般。
“醒这么早?”
戚棠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长发根根分明柔顺的披在身后。
周淮宁背过身贴心的用身体隔绝阳光,下巴朝着床头努了努。
“早餐放在桌子上了,你先去洗漱。”
戚棠这才看到自己旁边托盘上放着的食物,一杯热牛奶和一块三明治。
只是这三明治中间夹的泛着黑边的煎蛋,貌似有些过于熟了。
“这是你做的?”
戚棠试探性的问着,她不会相信一个五星级酒店做出来的三明治是这样的水准。
“尝尝?”
周淮宁一脸淡定的站在原处没有动弹,可仔细听便能发现那平稳的声线中带着一丝丝的期待。
戚棠看着那块三明治有些踌躇,但人家大少爷第一次为自己下厨,这面子也不能不给。
“等下哈,我洗完漱就过来。”
戚棠秉承着能拖一阵是一阵,麻利的爬下床风风火火进了浴室。
顺着门缝看着周淮宁没有跟上来,这才放心的关上了门,余光看到洗漱台上放着的水杯以及已经被挤上牙膏的牙刷,关门的动作一顿。
对于周淮宁最近的种种行为,戚棠百思不得其解,他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这难道也是扮演模范夫妻的一环?
“怎么了?这么半天都没有动静?”
门外传来的周淮宁的催促。
戚棠连忙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胡乱的将牙刷塞入口中,模糊不清的回答道:
“马上了马上了!”
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周淮宁还有这么魔鬼的一面呢,这简直比戚美玲还要严格,最起码她不会规定洗漱时间!
戚棠光速洗漱完毕,开了门便发现周淮宁就靠在门框上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
她透过周淮宁将目光延伸到床头柜上的托盘上头,讪讪的小跑过去喝了口牛奶,在周淮宁满怀期待的眼神中,戚棠缓缓将三明治拿在手上。
戚棠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没关系的周家家大业大,怎么都会给自己捞回一条命来的。
眼看着泛着黑边的煎蛋离自己越来越近,戚棠心下一横,眼睛一闭咬了满满一大口。
煎蛋的香味混着各种蔬菜的味道在戚棠的口腔中炸开,并没有想象中的苦涩味道,戚棠紧锁的眉头也逐渐松开。
“味道还不错啊,有天赋。”
戚棠再次咬了一大口,就着牛奶很快便吃了个干净。
周淮宁满意的看着眼前这个将自己吃成小花猫的戚棠,勾着唇角用指腹将她嘴角的面包屑擦下去。
“喜欢就好。”
设计师大秀那天很快来临,James早早便将请柬送到了周淮宁和戚棠的住处。
身为参赛选手的戚棠本应该提前一天前去彩排的,但James考虑到她并不想太过张扬,自作主张的将这一环节给省略掉了。
“你一会儿跟着我就行,其他的不用管。”
James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好兄弟似的和戚棠勾肩搭背。
身后跟来的周淮宁刚巧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眼神蓦地暗下来,紧抿着薄唇将戚棠从James的肩膀下扒拉出来。
“戚棠会跟着我。不劳James先生费心。”
James像这才想起来戚棠还带了一个家属来似的,挠挠头缓解着刚才的尴尬。
“行,都行。”
等到周淮宁簇拥着戚棠走远后James这才放心的嘀咕道:
“看自己媳妇儿跟看什么似的,那戚棠还是我好搭档呢!”
秘书将之前的一幕都看在眼里,盯着自家老板愤愤不平的模样不由得捂上嘴笑了起来。
“boss,你刚才也说了他们是夫妻。”
好搭档能等同与夫妻这一层关系吗,人家那可真是过命的交情,是上医院能决定拔不拔氧气管的铁关系。
James摸了摸鼻尖,轻咳了一声以此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秀场上很快便热闹起来,各路设计师带领着自家模特款款而来,就连戚棠也被James和周淮宁送进了幕后的更衣室。
戚棠这次的礼服是James特意准备的,他那天特别恳请她能穿上自己设计的作品上台,一方面是真的合适,另一方面便是能和自己的作品同时登台,对于一个设计师来说,这是莫大的荣幸。
周淮宁自从知道了戚棠的礼服是James提供的之后,他的情绪便一直都是这样鬼样子,同为男人James当然知道周淮宁此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