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是从正门还是侧门前来拜访？”
赵默问道。
侧门便是凝香园跟露香园的花园小径。
两家府邸的侧院连在一起。
赵默还并未将侧门彻底封堵。
“二位娘子是从正门前来拜访。”
赵康回答道。
“知道了。”
“一会儿晚间，我去露香园回访二位娘子。”
赵默点头道。
“公子，还有一件事情……”
“奴婢不知当不当讲？”
赵福忽然轻声说道。
“知道的就说。”
“无需藏着掖着。”
赵默好奇问道。
“公子，前院的那个安伯……”
“奴婢总觉得他行迹有些诡异。”
“心中似乎藏着事。”
赵福轻声禀报道。
“公子，奴婢二人绝无其它心思。”
“只是奴婢二人自幼便在宫中行走。”
“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只要奴婢看一眼或者打过交道的人。”
“奴婢就能知道他们是否怀有祸心。”
“所以……”
赵康赶紧说道。
“不用说了，我明白你们二人的心思。”
“只是为了我好。”
“说说这个安伯有什么不同之处？”
赵默问道。
“公子，自从侯大哥进入府邸之后。”
“安伯就时不时的趁人不注意盯着中院。”
“似乎是想要弄清楚侯大哥的身份。”
“而且，安伯还会经常在府邸院落中各处清扫。”
“看似是清扫，但奴婢明白。”
“他似乎在暗中查看什么东西？”
赵福思索着，胖胖的圆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查看什么东西？”
赵默眉头一皱。
安伯本就是二位颜氏娘子留下来的仆佣。
当时赵默是受赠凝香园，看着老头可怜。
也就不忍心换人。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第一个人向他提出安伯的情况了。
曹轩就说过，这个安伯看着像是从过军。
并且从军时间还不短，所以养成了一些军营中的习惯。
可安伯却是个驼背老者。
一个驼背男子想进入军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在那时候，赵默已经对安伯有了几分怀疑。
不过也没太放在心上。
可是现在，就连赵康赵福都在怀疑安伯。
那这个安伯，肯定有大问题！
因为赵默丝毫不怀疑赵康赵福的观人之术。
别人学观人之术是为了赚钱。
但赵康赵福的观人之术，那可是为了在宫中保命！
安伯是二位颜氏娘子原来的府邸守门人……
如今却被赵福赵康同时怀疑。
先前赵默就感觉到，二位颜氏娘子在广寒阁的情况有些特殊。
身为广寒阁的乐姬，不管是台柱子还是普通的乐姬。
她们在教坊中不可能一直安于现状。
这些乐姬娘子，其实都在寻找着能帮她们脱离教坊的一些贵族公子。
或者是喜欢她们的朝廷大臣和爵爷们。
她们想尽办法也要离开教坊，以成为这些大人物的侍妾为荣。
从此便可安享她们的自由生活。
这才是乐姬娘子们的最大心愿。
但两位颜氏娘子一直守身如玉，从未对任何一个贵族公子有任何心思。
而且赵默前段时间还听说……
柳易大人始终都在追求颜大娘子颜芷慧。
苦苦追求了两年，颜芷慧却始终拒绝。
不管柳易给出怎样的条件都没有答应。
而且赵默跟二位娘子接触的时候。
发现在二位娘子都在故意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似乎特意不让关系拉近。
这让赵默刚开始有些不解。
可现在看来，情况并不简单！
“你们的猜测是对的。”
“从现在开始，你们每天给我盯死那个安伯。”
“但绝对不能让他发现你们的刻意盯视。”
“必须弄清楚安伯的目的。”
赵默思索着说道。
“明白，公子。”
赵福赵康齐齐抱拳道。
赵默起身，向着候武修养的庭院走去。
自从将候武接回凝香圆之后。
他便一直呆在庭院中养伤。
幸好候武的腿伤在被牙行关押时就已经好的差不多。
现在用药之后，只需修养半个月时间便能恢复如初。
到时候，赵默不管能不能查出安伯身份的问题。
都会给安伯一笔银两，让他离开凝香园。
让候武来接替前院看守的职位。
来到庭院中看了一眼候武。
见他躺在那里，床榻旁的桌案上各种美味佳肴摆着。
大坛的水酒也随便他喝。
而侯勇喝的醉眼朦胧正在小憩。
赵默没打扰他，便直接去了庭院另一侧。
四位美貌娘子还在庭院中收拾花草。
看到赵默进来后，便齐齐弯腰行礼。
经过三天的接触之后，四位娘子心中已经明白。
她们这次确实是碰到了好人。
来到凝香园之后，她们的主人不仅不让她们干重活。
也没让她们伺候任何人。
反而给她们每人买来了侍女，专门伺候她们的饮食起居。
让她们仿佛回到了之前的小姐待遇。
但让她们疑惑的是，进来凝香园第四天了。
公子还从未让她们任何一人前去侍寝。
难道公子身体有疾？
“奴家拜见公子。”
四位美女行礼道。
“今天各位娘子无需收拾了。”
“交给侍女们去做吧。”
赵默笑着挥手说道。
四个娘子赶紧来到一侧凉亭旁。
等待着公子的问询。
“素锦和婉柔去了宣安坊。”
“跟我说说，你们对天衣坊有什么看法？“
赵默坐在一侧的石凳上问道。
“公子，奴家对锦绣之类的技艺不及婉柔妹妹。”
“还是婉柔妹妹先说吧。”
素锦笑道。
“启禀公子。”
“天衣坊现在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是宫内少府监管着。”
“帮宫内和官府织造绣品和贵人们的服饰。”
“以及朝中大臣们的官袍和御用物品。”
“这一部分是由各家绣坊各拿出一部分组成。”
“外人不得插手。”
“但天衣坊的另一半，则是由三进庭院组成。”
“专门为龙京和各地商铺提供绣品。”
“妾身看了天衣坊的一部分绣坊。”
“发现……天衣坊的绣娘织造技艺有些滞后。”
“绣制的织品和衣物，都是按照商铺提供的样式。”
“这样的绣坊，在奴家的老家……”
“只怕撑不过两三年就会被旁人收购了。”
婉柔说道。
“婉柔的意思，我已经听懂了。”
“也就是说，天衣坊的织造技巧落后于市场行情。”
“全靠商铺的订单才能撑下去。”
“如果商铺不给订单，天衣坊就面临极大的危机……”
赵默思索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