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国公主明白，若是她继续强问下去。
姚亮只怕立刻会撞死在柱子上！
也绝不会说出任何一个人的名字。
“奴婢多谢公主开恩。”
姚亮连连磕头道。
“本宫也不为难姚使司。”
“最后问一句。”
“如果本宫想要重新选內侍少监前往各地坐镇盐政司。”
“还有各地边关军镇。”
“哪些人，才能让父皇和本宫放心？”
靖国公主问道。
这个问题，是她这段时间看着父皇天天批阅奏折到深夜。
让父皇最为头痛的一件事情。
神机阁查出了不少跟四叔勾结的各地外宦。
也将他们一一格杀或者捉拿。
但被杀的这些家伙，空出来的位置总得有人去填。
父皇一直无法确定下一个接替的人选。
总不能再找一个跟四叔暗中勾结的家伙去吧。
只因现在內侍监中，值得父皇信赖的人实在太少了！
而且靖国公主问的这个问题。
是一个语带双关的问句。
既然姚亮怕死不敢透露跟四叔勾结的任何一人。
如此反问，他若再不回答。
那就是不把父皇放在心上，是不值得继续留用的家伙！
而他若是答了，也等于暴露了一部分暗藏祸心的家伙所在范围！
“公主殿下……”
姚亮心中一震，他没想到公主会反着问……
但他却明白，这是公主殿下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想清楚了再答。”
“你要想为以后的未来站队。”
“现在还是太早了一些。”
“这个问题，你必须给本宫一个准确的答复。”
靖国公主微笑着，暗藏杀机问道。
“殿下，陛下若想选择合适之人前去坐镇各地。”
“人选只能从……”
“非外宦，非宫内的内监中挑选。”
“当然了，黄立大总管和他的义子们不在其中。”
“只能从皇宫外龙京內侍监各府衙中挑选。”
姚亮迟疑着说道。
“为何如此挑选？”
靖国公主问道。
“那人买通的人选，大部分都在关键职位。”
“像奴婢这般在宫外看守一个教坊。”
“或者是一个少府监的內侍。”
“对那人暂时无用。”
姚亮回答道。
“好一个姚使司。”
“回答本宫的问题也如此圆滑。”
“但本宫很满意。”
“对了，昨天广寒阁来了一个新大厨。”
“做出不少新式美味佳肴。”
“此人叫什么？”
靖国公主微微一笑，知道姚使司是不敢泄露太多。
但说的话，却让她明白了可信任之人的范围。
却依旧无法准确找到那些跟四叔暗中勾结的家伙。
于是，她便不再问了。
“此人名叫张无忌。”
“是一个才……”
姚亮顿时长出了一口气，赶紧回答与自己性命无关的问题。
“他是不是赵默赵公子推荐来的大厨？”
没等姚亮说完，靖国公主直接问道。
“正是赵公子的推荐。”
“殿下也认识赵公子？”
姚亮惊讶说道。
“果然是赵默推荐的人。”
“听闻赵默正在广寒阁为父皇寿宴编排乐舞。”
“本宫能不能去瞧瞧？”
靖国公主越发对这个赵默感兴趣起来。
“公主殿下想去看看乐舞。”
“奴婢一定会安排。”
“不过殿下到时候别发怒才好。”
姚亮这才敢抬起头，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别发怒是什么意思？”
靖国公主疑惑的问道。
“这位赵公子不喜欢旁人去偷看乐舞。”
“连奴婢都进不去那座庭院。”
“公主殿下若不表明身份。”
“只怕默公子不会给您面子啊。”
姚亮无奈回答道。
“还会有这种人？”
“那本宫去瞧瞧，不知有没有机会？”
靖国公主听得越来越有兴趣了。
母后对颜氏娘子的新歌曲非常喜欢。
连她都在宫内听过几次。
不得不说，这些新歌确实非常有意境。
词句也写的非常豪气和雅致。
一首水调歌头，词句狂放不羁，乃是男儿心境。
一曲一剪梅，又显得婉约柔美，明显是女儿柔情。
让母后惊叹这样的两首风格截然不同的词曲。
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一个少年的手中？
靖国公主也是同样的感觉。
这次听闻，赵默正在给父皇寿宴编排乐舞。
母后恨不得出宫来看看。
却又得维护大汉帝国国母的威仪。
看来得她去看看新的乐舞，是不是能让父皇喜欢？
还能让她在母后那里显摆一番。
“殿下，您若是想要去偷看。”
“奴婢就算拆掉一幢楼房，也要完成殿下的命令。”
姚亮赶紧说道。
“无需如此麻烦。”
“本宫只想偷偷看一看。”
“不要泄露本宫的身份，也不要让赵公子发现。”
靖国公主说道。
“遵命，奴婢这就去安排！”
姚使司如蒙大赦，赶紧行礼之后起身离去……
庭院内，激昂的乐曲声不断响起。
经过这三天的不断演练，乐工们早已熟悉了整个乐曲的节奏。
曹轩也跟着乐工们将曲调配合的非常默契。
其实这首歌，赵默将它选出来就是因为它的演唱难度并不大。
但得需要合适的嗓音和歌者。
才能将这首歌的意境抒发出来。
现在唯一的缺憾，还是五十个曹家亲卫的军阵舞步有些散乱。
但比起昨天的训练情况来说。
今天已经提升了许多。
赵默不着急，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呢。
迟早都能让他们熟悉军阵步伐与乐曲的配合。
“大家听好了。”
“柳大人明天就要前来考核咱们的乐舞。”
“在下故意选了下午，就是给各位大哥更多熟悉舞步的时间。”
“从现在开始，咱们不再单独训练了。”
“乐工前辈们准备正式演奏。”
“曹大哥按照小弟教你的步伐和唱法。”
“只管唱好你的歌，其他大哥们注意乐工的乐曲节奏。”
“你们的任务，就是要演绎出沙场血战的气势。”
赵默拿着一根树枝，敲打着木板大声喝道。
“明白！”
所有人正色回应道。
“准备开始了。”
赵默点点头，郑重的朗声喝道。
他此时的心思，全都集中在即将正式合练的所有人身上。
浑然不觉，就在他身侧不远处。
一桩楼房的房顶上，已经不知不觉的出现了几个人头。
姚使司派人搬来木梯，从庭院一侧的楼房外面搭建通道。
陪着靖国公主和宫女们，已经悄悄爬上房顶。
正在偷看着庭院中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