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姬无为的话忽悠住了欧阳如。
“起来吧。”
“谢陛下。”
姬无为松一大口气，总算过关了。
幸好，先前坚定表明立场，否则现在人已经在天牢了。
“实不相瞒，朕也不想自己的亲妹妹去联姻，可是，她不得不去。对了，朕命你调查刺一事，有何进展？”
想起先前被骗出宫惨遭刺杀，欧阳如就气急败坏。
结果，姬无为苦下一张脸。
“陛下，我朝内忧外患，不能再大动干戈，如果逼得急了，怕是……”
“怕什么怕？朕乃正统天子，你还怕他们敢举兵造反不成？”
欧阳如杏眼圆凳。
姬无为郁闷，“明着造反是不敢，清君侧暗着来总是可以的。太原反贼手握二十万大军，和朝廷大臣多少都有勾结……”
欧阳如重重一叹。
对啊，先不提叛军，单指兵部尚书和唐无霸穿同一条裤子，手捏重兵，搞清君侧这套又当如何？
你天子捏着区区几万，能怎么样？
最气人的是，财政又快崩溃了，拖欠军饷很久，有的士兵甚至数年没拿到半毛钱。
没钱没粮，各地总兵大体自己想办法，抢当地百姓粮、钱，发放军饷，导致不少地方的士兵只知自己的将军，不知道天子。
这些，欧阳如都清楚，却无可奈何。
姬无为苦笑，“陛下，别担心，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坏，还有一支兵马是完全忠心于你的，正是在太原一带的马熊远训练的新兵。”
欧阳如恍然大悟，差点把马熊远忘了。
想到这，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打量姬无为。
“说起这个，你最近和马熊远兄妹二人走的相当近啊。”
话落，姬无为阵阵恶寒。
不至于吧？大姐，什么时候了，你还猜疑我？
没办法，姬无为把持内朝，又有五千天子亲军，五千锦衣卫，外头更有马熊远和你关系铁，身为天子哪能放心？
讲句公道话，你姬无为哪天不要天子了，倒戈某位王爷，谋朝篡位，欧阳如就该去见皇太祖了。
为打消疑虑，姬无为以退为进。
“这样吧，陛下，请您赶紧将臣身上的权利收回去，臣要告老还乡。”
这话，吓到欧阳如，尴尬笑笑。
国际玩笑，姬无为不干，她怎么干。
怕是会被文武大臣吃骨头渣也不剩。
“姬大人，严重了，朕的情况你也知道，代替兄长坐上皇位，位置还不稳，朕又怎么会不信任你？”
姬无为忧心忡忡，还拿人当傻子玩呢。
每次姬无为只要干一些粗挑的事情，她首先怀疑的就是他，搞得好像他很想自己当皇帝似的。
“陛下，马熊远是您当前唯一能调动的军队，万万不可轻举调动。”
想起齐正亦的死，姬无为便痛心疾首，实在不希望马熊远步其后尘，怕欧阳如再度脑子发昏，催促他去送命。
“朕清楚，只是……”
说到这，欧阳如看了一眼姬无为，眼神越发怪异。
“朕打算赦免先皇贵妃马于莲，让她离开冷宫，你怎么看？”
嗯？
姬无为心头一震，随后大喜过望。
他当然清楚，欧阳如是在卖人情。
帝王心术，一颗甜枣，一个巴掌，既要用你，还要敲打你。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怜的马于莲，守得云开见日月，能离开冷宫了。
“陛下睿智，陛下圣明。”
欧阳如表面不动如山，内心吃味极了，忍不住询问。
“你觉得马于莲漂亮还是朕漂亮？”
姬无为头皮发麻。
好像是个女人都爱问这问题。
先前欧阳小小也问过他。
当然，一旦回答错了，小命难保。
“陛下，您如仙女，高不可攀，纯洁无暇。马于莲就是普通的凡间女人，两者如何想比？完全没有可比性啊！”
果然，这话一出，说的欧阳如心里美美的。
高不可攀，仙女……
即便她是天子，也架不住心生喜悦。
“很好。不过，你并没回答朕的提问，干嘛对马于莲格外关照？该不会喜欢上她了吧？”
姬无为是想承认的，比较马于莲很符合他的口味，标准的贤妻良母类型，哪个男人会不喜欢？
可这么讲，指不准欧阳如要如何对付他。
灵机一动道：“陛下，马于莲乃马熊远亲妹妹，又是仙皇贵妃，臣是替陛下去照看照看，厚待厚待。如此一来，马熊远岂敢不用心为您做事？
退一万步来讲，马熊远远在太原，如果起了异心，他妹妹不是捏的咱们手中么？好拿捏的很！”
这份答卷，欧阳如想当满意，恍然大悟。
确实，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如果马熊远也和别的总兵一样，那将其妹妹捏在手中做人质，不怕他听调不听宣。
欧阳如笑了，总算放心恢复马于莲身份。
“但是，朕该怎么对待马于莲？如果离开冷宫，如何处理是好？”
先皇贵妃，离开冷宫，总不可能拍拍臀到民间过不普通小女人生活吧？
这是不可能的。
正常来讲，先皇死，他的女人，要么殉葬，要么削法为尼。
再不然，就是住在皇宫，老死。
若有可能，姬无为希望马于莲离开皇宫，给她自由，可这显然不可能。
退而求其次，选第三种，就住皇宫。
欧阳如也觉得这办法最好，既能优待马于莲，又能将其控制掌心。
当即，下了赦令，让姬无为宣旨，赦免马于莲。
期间，欧阳如还意味深长敲打。
“姬大人，你想要的，朕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是，你要记住，你是朕的人，必须对朕忠心耿耿。”
姬无为明白，欧阳如那么讲，既是交易，也是恩赐。
他想要马于莲，她满足。那她想要的，他同样得满足。
至于她要的，很简单，无非是巩固皇权。
姬无为千恩万谢，拿着圣旨赶往冷宫。
欧阳如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爽撇嘴。
“狗男人，瞧那德行，贱样。”
冷宫。
马于莲站在院中，沉思。
旁边的宫女轻声提醒：“娘娘，风大，进去吧。”
马于莲回神，笑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