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缙北也翻身过来,窗帘留了条缝,光线透进来,正好能看清彼此的表情。
他说,“自然是说恭喜,他说你是个很好的姑娘。”
阮时笙笑了,“算他有心。”
过了会儿她问,“最初说我是跟你哥联姻,后来怎么换成你了?”
孟缙北说,“我们家一直没确定是谁,那些不过是外界的猜测。”
阮时笙哦了一声,“这样啊。”
也就聊了这么多,这么面对面躺着,莫名的有些尴尬,俩人不约而同的平躺下来。
好一会后阮时笙开始迷迷糊糊,将睡未睡的时候,依稀听到孟缙北问了句什么。
没听清,便也就懒得回应。
……
第二天孟缙北照常起来上班,阮时笙还在睡。
他走前跟阮时笙打了招呼,还叮嘱了什么。
阮时笙眼睛都没睁,含含糊糊的嗯嗯两下。
等她睡醒,已经是大上午,这些年生物钟养的不健康,晚上浪,白天睡。
她慢慢悠悠去洗漱,下楼后进厨房转了一圈。
厨房是没用过的模样,锅还是新的。
冰箱一翻,除了矿泉水没别的东西。
没办法,她只能收拾一番,出门去了趟超市。
买了一大堆,刚从超市出来,兜里的电话就响了。
阮时笙翻出,盯着看了几秒才接起。
那边是阮二夫人,一开口语气还不错,“笙笙啊,你现在在哪里呀?”
阮时笙提醒,“我身边没别人。”
一听这个,对方语气就换了,“那你抽空过来一趟。”
阮时笙说,“是要过去,转让书准备好了吗?”
对面一下子不说话了。
阮时笙没继续问,把电话挂了。
回到家,她把东西分门别类的放进冰箱,给自己煮了份面。
吃的饱饱后,打车回了阮家。
阮二夫人就在阮家老宅的院子里站着,见她进来,掉头进了厅。
阮时笙跟进去,开口就问,“转让书呢?”
阮二夫人冷着脸,“你先坐下,别一来就张嘴要东西。”
“那不然呢?”阮时笙说,“难不成过来跟你们联络感情?”
楼上有砰砰的声音,听着是有人在砸门。
阮时笙朝楼梯口看了一眼,转身到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
阮二夫人是真看不上她这个德性,打小就不是招人喜欢的,长大了更是。
她等了一会儿才说,“股份这一块,我跟你两个舅舅商量过,之前确实是答应转给你一些,基于你替依依嫁到孟家的补偿,但是……”
“但是,原本以为我要嫁的是孟景南,现在却嫁给了他弟弟……”阮时笙替她说,“你们觉得是我占了便宜,所以当时说好的条件想要改?”
阮二夫人直直的看着她,“话虽不好听,但却是这么个事儿,那孟缙北是什么人物,安城多少人想嫁都攀不上,你确实是占了大便宜。”
说话间她没忍住瞟了眼楼上,“也就是现在木已成舟,要不然我们也可以不用你替嫁的。”
“别别别。”阮时笙说,“别用替嫁这个词儿,你要知道,最初商量联姻你们就把我推出去了,要嫁孟缙北的人一直是我,跟你闺女没任何关系。”
阮二夫人皱了眉头,看样子挺想发火,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压了下来,“不管怎么说,你确实是借着我们家的名气嫁进的孟家,得了多少好处你自己心里清楚,再转头管我们要股份,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她边说边从一旁拿了个文件夹,朝阮时笙扔过去,“这是我们后来协商的,你自己打开看看,已经是我们能给的最多的了,我说句难听话,其实你也没资格跟我们谈条件,你那身份外面的人不知道,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别过了几天好日子,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姓甚名谁,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
楼上砰砰的砸门声依旧,这次还能听到阮依的叫骂声,她知道阮时笙来了,让人把她放出来,说要和阮时笙拼命。
阮二夫人听的直皱眉,嘴上也不闲着,“你若是实在不愿意,那就跟孟家退婚,我们依依不在意,就换她嫁过去,其实我们更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阮时笙拿起文件,看也没看就扔回给阮二夫人,“我不同意。”
她说,“我不管你们后来如何商量的,我不接受,我只按照之前谈好的来。”
硬壳的文件夹,阮二夫人条件反射用手一挡,手背正好被文件夹磕到。
要说很痛,应该也不至于,但确实是吓了她一跳。
原本就压着火气,文件夹这么一磕碰,她一下子就有些忍不住,噌的一下就站起来,抬手指着阮时笙,“阮时笙我告诉你,你少给脸不要脸,就你那出身,要不是我们家给你洗白一层,别说孟缙北,就是徐年你都扒不上,你在这跟我装什么装。”
她知道徐年,阮时笙一愣。
她站起身,啪的一下打掉阮二夫人指着她的手,“我出身怎么了,当年阮清竹不给人下药,能怀了我?说到底还是她不要脸。”
她打的那一下也说不上用力,但声音听着清脆,接二连三的还手,就让阮二夫人觉得并不是打在自己手上,而是扇在了她的脸上。
她想也没想没,上前一步,抬手就要抽阮时笙,“你竟然敢这样子对长辈。”
阮时笙在这方面就没吃过亏,一把将她的手腕捏住,“阮家这些人怎么回事,一个个缩头乌龟,让你冒头出来,真以为你能镇得住我?”
她往前面一推搡,阮二夫人蹬蹬退后两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她气的浑身都抖了,这些年跟阮时笙关系不好,偶尔言语讽刺几句,却从未像今天这样动过手。
一下子有些受不住,她咬着牙,“可真是攀上高枝了,居然还敢跟我动手了。”
她抄起旁边的文件夹就朝着阮时笙砸,“你这个畜生,没有我们你早死了。”
“少给你自己脸上贴金?”阮时笙一侧身就躲了过去,“我能长这么大,是你养的?”
二夫人气的哼哧哼哧,却也无法接这句话。
确实与他们二房无关,阮时笙虽名义上落在二房名下,可自始至终他们没伸一把手。
阮时笙能长大,是大房那边的功劳。
即便大房也不尽心,给口饭吃,不让她饿死就行。
楼上的声音越来越大,应该是用椅子开砸了。
阮二夫人突然一扯嗓子,“把她给我放下来,叫叫叫,她自己的事情,不甘心的话,就自己过来解决。”
二楼应该是有佣人守着,过去开了门,紧接着就听见噔噔噔的声音。
没几秒钟阮依出现在楼梯口,面目有些狰狞,急吼吼的冲下来,直奔着阮时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