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蹭着她，凉气喷薄在耳畔。
她的头脑困倦又麻木，试图去思考一些副本有关的信息，但是一动脑就头疼。
刚才苏颜洛看了一眼，现在差不多是半夜三点了，她的生物钟正锲而不舍地拽她去会周公。
但是符殷却双手握着她的腰霸道地压向自己。
她觉得有些呼吸不畅，整个人闷闷的，这人快把她捏碎了。
她紧张又困倦地抓着手下的布料，妄图得到一点救赎。
符殷的大手覆在她手上，青筋分明，眼看又向失控的边缘靠拢。
“咕唔——~”一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
符殷进一步侵占的动作顿住，将头埋在苏颜洛肩窝，语气带着一点委屈：“我饿了。”
森白的毒牙停在她圆润的肩头，猩红的蛇信子“嘶嘶”地轻触。
苏颜洛的大脑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这头野兽饿了，她这可没有吃的。
符殷的毒牙将她肩头那一小块压出了一个小窝，声音又哑又凉：
“给我吃点，我快维持不住人形了。”
苏颜洛：“你去觅食吧？”
符殷的头完全贴了过来，烟灰色的竖瞳里带着天真的残忍，他不假思索地摇头：
“我想抱着你，但是不想被你看见我吃人。”
苏颜洛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原来他真的是以人为食的。
她知道对于符殷来说，自己是一个异类。
目前为止，符殷所有的行为都无限趋近于一条真正的蛇。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可以化成人形，甚至能与人沟通。
她没有在一开始就被他当作食物果腹，这只能说明自己的天赋起作用了。
既然这样的话，她愿意赌一赌。
怀里的女孩没有反应，符殷不知道这是默许还是恐惧。
她柔滑的肌肤，像一匹上好的丝缎，他安抚地说道：
“我也可以不吃东西的，如果你愿意跟蟒蛇睡觉的话。”
说话间他的尾巴尖缓缓圈住了她细瘦的脚踝。
粗粝的鳞片贴着她细嫩的大腿，带来细微的痛感。
怀里的女孩突然轻轻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他。
那双惊艳的眸子因为无神，刚好将他的脸完完全全倒映在其中。
那只被他按住的小手翻转过来跟他掌心对着掌心，白软的五指滑进他的指缝。
另外一只手撑了起来。
符殷怔愣之间，情势逆转，她细嫩的膝盖压在凉滑的蛇腹。
眼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却又空茫无一物。
她长睫轻掩，像是垂怜信徒的神明，一点点地将桃花般的唇瓣贴近他。
“吃吧。”
她寻到锋利的牙尖，轻微使力，血丝就渗了出来。
符殷的瞳孔瞬间放大，野兽的本能让他险些失控。
口中是人类香甜温热的血液，喉结热切地上下滚动。
他的手莫名地颤抖。
她知不知道……如果他失控的话，她会死。
但是女孩不顾一切地用自己的血喂养他。
以身饲蛇。
他的心脏快要爆炸，浑身的凉血几乎都沸腾了起来。
女孩将晶亮的银丝擦在了他的侧脸上，她竟从他脸侧感受到一丝温度。
苏颜洛觉得好笑，这只冷血动物俊逸的脸颊竟然染上了绚丽的薄红。
“咬我。”
她主动将脖子凑在他唇边，分不清是命令还是纵容。
但符殷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口，压在她的血管处，循着甜香咬了下去。
“呃……”
苏颜洛眼前一片晕眩，身体有些发软。
符殷忙道：“对……对不起，我不小心……”
不小心把毒液……
但只有一点点，应该不要紧吧。
苏颜洛没听进去，她身软得要命，抬起手来脱力地打在符殷脸上，指尖还留恋地勾了一下他棱角分明的下巴。
一个暧昧至极的巴掌。
“符殷哥哥……你是我的小狗，对吗？”
由于那一丝丝毒液的影响，苏颜洛声音轻哑，却让人心痒。
符殷仓惶地将脸偏向一边，蛇瞳震颤，脖子爬上可疑的红。
说他是小狗，那他不是很没面子？
但他吞咽着口中的鲜血，控制不住地跟着那甜魅的话音，一字一句地重复：
“我是你的……小……蛇。”
符殷吃饱之后，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
失血和蛇毒带来的眩晕让她有点难以思考，重新变回人形的符殷粘她粘得很紧。
苏颜洛抽出一只手，揉着那凉苏苏的黑发：“吃饱了？”
“嗯，饱了。”
他的手轻轻碰着她脖子上那两个小小的圆形伤口，另一只试图撬开她的唇瓣。
苏颜洛无力地挣扎了一下：
“别摸了。”
“为什么，你讨厌我？”
她不喜欢他碰她，那那几声甜甜腻腻的“符殷哥哥”算什么？
符殷的心碎了一地，小腿却冷不防被女孩轻蹬了一下。
苏颜洛：“不是，会感染的。”
符殷的嘴角翘了起来，果然乖乖地不乱摸了，不是讨厌他就好。
困意逐渐袭来，解决了生命危险之后，苏颜洛将符殷的一只壮实胳膊放在胸前做抱枕，慢慢地睡了过去。
……
醒来后，她觉得精神好了些，但是符殷的毒液真是威力强大，她身上仍然是虚软的。
罪魁祸首的胳膊搭在她的腰。
她回身一看，发现这人睡得香甜，他不咬人的时候看起来就像个正常的人类大帅哥。
蛇类昼伏夜出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苏颜洛扯着他的胳膊钻出来，却冷不防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
他还困着，一双灰瞳半睁着看她：“？”
苏颜洛顺势在他手背上印下一个吻：
“出去散散步，我不跑，待会就回来陪你。”
符殷终是抵不过蟒蛇的天性，点了下头，将那只被女孩吻过的手背抵在唇畔，又睡了过去。
没关系，反正她逃也是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