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萱坐在散发着鱼腥的面包车上，身体还在不停发抖。
“你不是说那小子是个瞎子吗？他是怎么射这么准的？你他妈给我解释清楚！”
郑如龙屁股中箭，只能趴在副驾驶座椅上，目光森然盯着陆瑾萱。
陆瑾萱身体一僵，赵梦琪捂着受伤的手掌，脱口而出：
“绝对不可能，那种药剂的毒……”
陆瑾萱一把捂住她的嘴，对郑如龙说道：
“我敢保证他绝对是个瞎子，他家一定还有其他帮手”
面包车一个颠簸，疼的车上众人齐齐倒吸凉气。
郑如龙恶狠狠道：
“今天这笔账老子记住了，等养好了伤，就算是把那扇门炸了，也一定要把那小子抓出来！”
陆瑾萱低头看向被鲜血染红的双脚，抖的更加厉害。
她有些后悔，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应该选择梁辰作为搞钱的对象。
凭借她的容貌和手段，随便就能找到愿意为她付出的男人。
跟其他舔狗相比，梁辰好像有些与众不同，尤其从一个月前开始，就变得有些奇怪。
但一想到梁辰原来跪舔自己的样子，和他手中那两千万巨款，陆瑾萱眼中又闪过贪婪的神色。
于是她整个人靠在郑峰身上，疼的对方一颤。
“郑峰哥，多谢你救了我的命，人家真的太感动了。
人家再也不让你替我出气了，我……”
郑峰本来已经疼的快要发狂，但听到陆瑾萱的“真情流露”之后，瞬间感觉像打了一针兴奋剂。
他捂着冒血的裆部，向陆瑾萱咧嘴一笑：
“瑾萱你千万别委屈自己，能保护你是我的荣幸。
你放心，等我们几个伤好了，一定去把梁辰抓出来，我要在他身上戳一千个洞！”
陆瑾萱抿嘴一笑：
“好！到时候我帮你磨刀！”
郑如龙看着自己表弟一脸花痴，心中对陆瑾萱的提防又提高了一筹。
这个女人绝不简单，要不是看在梁辰家有利可图的份上，他才不趟这趟浑水。
十分钟后，几人来到郑如龙家，郑如龙的女朋友原来当过护士，在陆瑾萱的帮助下，帮几人拔箭、止血、处理伤口。
整栋楼都回荡着渗人的惨嚎。
打发了陆瑾萱几人，梁辰躺在沙发上抽烟，脑海中复盘刚才的场景。
“刚才几个人因为疼痛和害怕，没有来得及寻找射击孔的位置。
如果遇到狠人或者再多几个人，就很难保证不被发现。
到时候就有可能被对方通过射击孔还击，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不行”
梁辰并没有因为射伤几人就飘飘然，从安全第一的角度出发，他必须确保下一次出手更加稳妥。
“看来以后要避免只使用一个射击孔”
自家大门周围总共分布十二个射击孔。
射击孔在封闭时，强度密闭性与大门完全相同。
“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伟人的教导果然是真理”
打定主意后，梁辰从空间中掏出一套思密达铁板烤肉，十几盘上好的腌制肉，准备好好吃一顿庆祝一下。
就在这时，人工智能的报警声再次响起：
“警报，侦测到潜在威胁”
这次不用梁辰吩咐，投影自动打开，厅墙壁上开始播放实时监控画面。
当看到监控画面里密密麻麻的人时，梁辰嘴角微翘：
“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讨债的这么快就来了”
监控画面中，两部电梯同时上升，每部电梯里都至少站了二十人。
有的一身黑西装，有的只穿着一件背心，露出身上的纹身。
梁辰认识这些人，都是一个月前他借过高利贷的公司。
蛇伯扣着大金牙，身边三个小弟环绕，替他挡出一个相对宽松的空间。
梁辰夹起一块厚切五花肉放在铁板上：
“分析一下”
人工智能的声音随之响起：
“人数：45，画面中未发现威胁性武器，威胁等级0”
“这些人还不如陆瑾萱和几个卖鱼的，什么都不带就来找我讨债”
半分钟后，监控中传来一阵砸门声，紧接着是蛇伯粗哑的声音：
“梁辰贤侄，你在家吗？”
梁辰用剪刀把烤好的五花肉剪成小块，扔给二狗两块，自己夹起一块放进嘴里，含糊道：
“蛇伯啊？找我有事？”
门外的蛇伯众人诧异的抬头寻找，却没有发现任何发声设备。
蛇伯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
“梁辰，你从我这里借走八百万，白纸黑字签了合同，现在还款期限已过，你要么还钱，要么……
嘿嘿，这套房子连同你，恐怕就得跟我姓了”
梁辰夹起一块烤肉，沾了沾椒盐粉放进嘴里：
“哦，我想起来了，除了欠你的，我还欠了好几家高利贷，抵押都是这套房子。
但钱我都花光了，房子就这一套，你们几家怎么分啊？”
梁辰话音刚落，一个身高一米五的粗矮中年立即喊道：
“老蛇，你别想吃独食！
这小子用一套房，骗了我们四家款子，凭什么把房子给你？”
另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点头：
“没错，大不了卖了房，拆了这小子身上的零件，咱们四家平分”
蛇伯目露凶光，声音低沉：
“你们几个也是老江湖了，被后生仔一挑拨就窝里斗了？”
蛇伯在这行地位不低，一句话就让其他三人闭了嘴。
“梁辰，今天我们四家能一起来，就只有一个目的，要么还钱，要么交房交命，你自己选吧？”
梁辰吃了一口正宗的思密达泡菜，含混道：
“要钱没有，要命，不给”
蛇伯眼眸一眯，似是没想到梁辰直接选择耍无赖。
“好好好，赖账的我老蛇见多了，赖的理直气壮，今天还是第一次见”
蛇伯一挥手，几个壮汉纷纷从西装里掏出撬棍。
看到撬棍，梁辰摇摇头，示意人工智能把监控缩小，继续看起了《亮剑》。
五分钟后，几个小弟气喘吁吁的扔下撬棍，面对毫无痕迹的大门，一脸不可思议。
蛇伯走上前，当他的手指摸到梁辰家大门时，脸上露出异样的神色。
“看来这小子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赖账”
粗矮中年嘿嘿一笑：“跟咱们玩这一套，这小子怕不是电影看多了？”
蛇伯转头，朝人群一个干瘦的中年人使了个眼色。
干瘦中年立刻会意，闪身走了出来。
人群中有人惊呼：“袁一手？”
见有年轻人面露疑惑，一个中年混混小声解释：
“这人外号袁一手，号称阳江第一神偷，当年靠着一套最简陋的工具，撬了银行金库。
后来得罪了道上的大佬，被剁了右手，没想到他还活着”
在众人注视下，袁一手走到门前，打量了一下锁孔，眉头皱起。
“怎么了？”蛇伯问道。
“大哥，这个锁孔是假的”
袁一手的话让楼道陷入安静，也让正在吃烤肉的梁辰停顿了一下，目光看向监控里干瘦的身影。
“能找到真锁孔在哪吗？”
袁一手抬头认真打量了一遍大门，又伸手摸了几个来回，表情越来越凝重。
“大哥，这是一扇金库大门！”
“啊？”众人发出一声惊呼。
“老子讨债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为了赖账给家里装金库大门的”
“真是个狠人！”
蛇伯挥手示意众人安静：
“有办法打开吗？”
“有，我们可以不管这扇门，选择挖墙进去”
袁一手的话让几位老大表情一僵，几人交换了下眼神，最终蛇伯说道：
“那就挖墙，老子就不信了，我们这么多人，还挖不穿一堵破墙”
蛇伯他们在门外的动静，全都被梁辰看在眼里。
当听到对方要绕过大门挖墙，他忍不住轻笑。
对于蛇伯来说，挖墙绝对是明智的选择，毕竟他们人多，轮流干很快就能凿穿墙壁。
但他们恐怕死也想不到，梁辰家所有墙壁，全部加装了航天级别合金外墙。
这种强度的合金墙壁，别说人力破坏，就是开台挖掘机来，也根本不可能破坏。
“虽说弄不坏，但是外墙被铲个大洞，也太丑了点”
梁辰嘀咕一句，随口问道：
“有什么反击措施？”
很快，一长串反击策略显示在投影屏幕上。
梁辰吃着烤肉喝着清酒，目光从列表上扫过。
“痛不欲生？”
人工智能立即解释道：
“释放高浓度神经毒素，让吸入者痛觉放大百倍，使用电击，将产生高于13级疼痛的高频冲击，每秒释放300次以上”
梁辰打了个哆嗦，在学校时，他曾经在一堂课上，体验过传说中的分娩疼痛机，仅仅一次10级疼痛就让他终身难忘。
而人工智能竟然要给对方施加每秒300次冲击的13级疼痛，想想就很酸爽。
“这个不错，就它吧”
门外，袁一手右手插兜，左手在大门周边的墙上敲击。
其余小弟有的脱外套，有人活动肩膀，几十把撬棍和工兵铲在门前摆放整齐。
谁也不会想到，墙壁上几个微不可察的小孔中，正在渗出一种透明气体。
“这种单元楼的墙，最多二十公分，给你们半个小时，挖个一人高的洞”
蛇伯用牙签剔着金牙说道。
领头的小弟拍拍发达的胸肌，嘴角不自然的向上扯动几下：
“大哥放心，就这种墙，我一个人都能搞定”
蛇伯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小弟：“老六，你他妈笑什么？”
小弟：“我没笑啊”
蛇伯没有注意到，他自己的嘴角和眼角，也快速跳动了几下。
就在这时，头顶的消防喷头突然开始喷水，四十几人毫无防备，全部被淋湿。
蛇伯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怒道：
“谁他妈毛手毛脚把消防开关撞了？还不赶紧堵上？”
几十个小弟手忙脚乱，正准备找东西封堵，消防喷头已经停止喷水。
蛇伯心疼的看着自己的高档西装：“准备好了就赶紧干活”
小弟们各个摩拳擦掌，拿起工具来到墙边。
此时大门最下方，两根金属棒悄然伸出，探进地面积水中。
蓝色电光闪过，四十几人齐齐发出一声惨叫。
但紧接着便没了任何声音，一股前所未有的痛感正穿透每个人的身体，让人感觉每一寸血肉和脏器瞬间被刺破千万次。
四十几人全都肢体僵硬，面容扭曲，大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叫声，场面极其诡异。
梁辰从监控中看到这一幕，之前体验分娩机时的记忆再次涌现，猛灌了一口清酒。
电击的痛苦本就难以忍受，更何况之前还吸入了神经毒气，让痛觉放大了百倍。
“继续电击十秒后，所有人目标都将死亡，是否继续”
梁辰眼眸一眯，虽然杀了这些人对他来说毫无心理压力。
但末日才刚刚开始，自家门前趴着四十几具尸体，万一吓跑其他上人就不好了。
而且直接送走蛇伯等人，还不如让他们带伤回去，内脏受损的他们，在超低温环境下，还能再享受一波生不如死的感觉。
于是他命令道：“停止电击”
此时门外，随着电击停止，蛇伯等人身上的剧痛也在一点点消退。
“救命，好痛！”
几分钟后，几个强壮的小弟终于能发出微弱的求救声。
渐渐的，哀嚎惨叫越来越多，几乎所有人的裤裆都渗出黄色液体。
蛇伯虚弱的靠在墙上，还没从刚刚地狱般的疼痛中完全解脱。
感受到一股暖流顺着两腿滑落，蛇伯心中非但不羞耻，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招呼两个最近的小弟过来搀扶，嘶哑着声音喊道：
“撤”
临走前，蛇伯回头看了一眼梁辰家大门，心中升起巨大的恐惧，仿佛那是一扇通往地狱的门。
四十几人摇摇晃晃扶墙而去，留下一地排泄物。
几分钟后，消防喷头再次喷水，将地面冲洗干净。
此时屋内，梁辰看着蛇伯等人狼狈的样子，对人工智能的损招极为满意。
打开系统面板，当看到舒适度一栏显示289/1000时，惬意的点燃一根香烟。
“电击蛇伯他们，让舒适度涨了35点，不错”
将剩余的铁板烤肉倒进二狗的饭盆，梁辰拿出手机，开始查看外面的消息。
“温度已经降到10度以下了，如果我记得没错，那场埋葬人类文明的暴雪，今晚就会如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