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仪式在长安街的首都饭店举行,饭店门口一排车,红旗车流夹杂着几辆低调的奔驰。临近十点,三三两两的人走了出来,面容带着得体的表情,或威严或淡笑,迎来送往。
谈起刚才这场订婚宴,说项家的公子订婚,规格也不算高。
“上头有规定,哪个不怕死的会顶风作案?”
何况是项崇远这样嗜权如命的人,更是滴水不漏。据说前段时间有一个检查,监察组十几个人查了半个月,愣是没找到项崇远的一点儿错处。
一人笑笑说:“他父亲项老先生,从战场上下来的,去世之前位及上将。这种人有血性,治家也严谨。”
几人说着,走到了车边,互相恭维几声,上车各自离去。
一辆宾利驶过长安街。
丁瑶坐在后座,俯身揉着被高跟鞋磨到发红的脚踝。项明峥靠在座椅里,闭着眼睛休息,一身笔挺的西装礼服,侧脸白皙英挺。
车里很安静,丁瑶按着小腿,低头看自己身上的礼裙。她对这套衣服并不满意,颜色太红,太过中规中矩。可她自己选的裙装,被阮华婷以“稍显花哨”一票否决了。
礼裙不满意,丁瑶对订婚宴也不太满意。说是订婚宴,但整场宴会刻板又严肃,来的又都不是普通人,她跟在项明峥身后提心吊胆,生怕自己出错。
丁瑶长出一口气,起身靠到了座椅里,扭头看向项明峥。
她问:“你不觉得无聊吗?”
项明峥显然没这种感觉,像是早已经适应。闭着眼睛没应声。
丁瑶扭头坐回去,看车窗上的倒影。想他还真是装都不装,订婚后的态度还不如订婚前呢。
很明显,他出席这场订婚宴,就是奔着给家里人交差去的。
丁瑶坐了一会儿,顿觉气闷,“停车。”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项明峥没发话,他也不敢随意停车。
丁瑶又说了一句:“停车。”
项明峥这才睁开了眼睛,喝了几杯酒,应酬了几个小时,此刻也没哄人的耐心。看了突然发作的丁瑶一眼,声音倦淡,“停下。”
车子从车流中驶出来,在路边停下,丁瑶打开车门下去。
踩着一双高跟鞋大步离开,走出几米远,又回头看。宾利已经重新启动,重新汇入车流、扬长而去。
丁瑶愣了下,“你他妈······”
说到一半,又将脏字咽了回去。
项明峥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
除了两个小孩儿睡觉了,家里其他人都在。项崇远在和项寻廉下棋,陈雨坐在厅里检查小孩儿的作业。
阮华婷见到他一个人进来,问:“丁瑶没一起来?”
项明峥说:“她回家了。”
看着项明峥神色不算轻松的脸,阮华婷没有多问,视线继续回到打开的电视上。
隔间一盘棋局已经结束,项寻廉的声音传来:“下次你得让我两子,你看,我这又输了。”
“你这棋艺,这么多年都没长进。”项崇远语调低沉,“明峥,过来陪我下一盘。”
项明峥抬步绕过隔断,去往隔间。
在棋局前坐好,垂眸将棋盘上得黑子白子分开。
项崇远对项寻廉说:“和你下棋没意思,你这人在棋局上没斗志。明峥有意思,十几岁的时候陪着我下棋,老想着将我一军。”
项寻廉淡笑应和,“那倒是,下着下着就急眼了,不赢不罢休,让你陪着他下了一整天。”
项崇远闻言回想了一会儿,脸上带上了几分笑,说:“是有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