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桃桃歪着脑袋看着她：“私塾是什么？”
这眨巴着大眼睛的呆萌模样，实在是让慕窈心生欢喜。
她笑着捏了捏小丫头的脸：“私塾就是可以让桃桃跟大哥哥一样，读很多书的地方。”
闻言，慕桃桃一双眼顿时亮了起来。
“那桃桃想去私塾！”
慕窈笑着点头，牵起她的手朝外走去。
京中所设立的私塾，大多是教授男子习书的地方。
属于女子的私塾却是少之又少的。
不过，也并非没有。
只是门槛有些高而已。
“陈家如今的家主乃是内阁学士，如今就他家的女子私塾最为出名，桃桃小姐若是去了，一定能学到很多东西。”
凝竹坐在一旁抱着慕桃桃，担心她会害怕。
所以才这般说。
“嗯！桃桃一定会学很多东西，像姐姐一样厉害！”
慕桃桃举起双手，脸上荡漾着纯真的笑意，实在是让人心口泛暖。
很快，马车停下。
陈家女子私塾门前，倒多了几辆马车。
多数都是带着自家孩子来求学的。
只不过，慕窈没想到居然能瞧见青莲。
尤其，青莲身后还跟着一位年纪不大的女夫子。
“青莲娘子。”
她出声喊了一声，将身后的慕桃桃牵到眼前。
慕桃桃在看见自家姐姐后，下意识要喊出声，但意识到这么多人，生生止住。
倒是青莲，欢喜地看着出现在这儿的慕窈几人。
“郡主安好。”
青莲走来问安，视线一直落在慕桃桃身上。
“这是郡主家的丫头？以前从未见过呢。”
她笑着开口，伸手从袖中拿出糖块，递到慕桃桃眼前。
不少人在此时好奇看来，纷纷猜测慕窈是否会让人接下糖块。
毕竟在他们眼里，是最不屑于跟青莲这样的烟花女子为伍的！
“收下吧。”
慕窈冲着慕桃桃点头。
“是我收养的妹妹，也算是忠肃侯府的小姐。”
“想着今日陈家女子私塾收学生，便带着来碰碰运气。”
慕桃桃上前乖巧接过，将糖块攥在手中。
经过这么多天的喂养调理，小丫头白嫩嫩的，一眼便让人觉得是贵家千金。
全然看不出一点，以前当小乞丐的样子！
“原是如此，奴家今日来也是为了给春香楼的姑娘们找一位女先生，既如此，便不继续打扰郡主了。”
青莲福了福身，便带着女先生离开。
慕窈这才牵起慕桃桃，顺势将那糖块收入袖中。
“走吧。”
慕桃桃乖巧地点头，只是看向青莲离去的方向多有不舍。
但她虽小，却也知晓轻重。
“慕郡主，我家姑娘有请。”
有婆子穿过求学的人群走来，冲着慕窈露出温和的笑意。
“有劳。”
慕窈点头，带着慕桃桃跟着婆子离去。
一路上自然感受到不少羡慕嫉妒恨的视线。
全因为陈家女子私塾名额有限，谁入谁不入，全看陈家大小姐陈雪的意思。
而这位陈家大小姐，也是声名在外。
三年前不顾家中人反对，和世俗异样的眼神，她创办了女私塾。
从开始的被人嘲弄，到如今的盛况。
其中何等艰辛，慕窈虽不能感同身受，可也是能知晓一二。
穿过走廊，来到一处凉亭。
就见上一对夫人叹息着带着孩子离开。
“郡主大驾光临，我该上门去迎您的才是。”
陈雪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语气中充满熟络。
上前握住了慕窈的手。
慕窈看着她如今一身淡雅着装，发髻间只插着一枚碧玉簪子，心疼地攥紧了她的手。
“一别数年，姐姐怎过成这般模样了？”
陈家有一位内阁学士在，就算走清流之道，也不该如此清贫才是。
瞧着陈雪身上的罗裙，已不是昔年一同求学时的绫罗绸缎。
慕窈眉头忍不住皱起。
“阿暖不必担心我，我一切都好，这样于我而言更方便，免得旁人再说我们陈家借着私塾敛财。”
听到这话，慕窈便明了。
这才放下心来。
“来，让姐姐看看。”
陈雪笑着看向一直乖巧站在一旁的慕桃桃，蹲下身拉着她的小手。
“在家可读过书了？”
慕桃桃有些局促。
“无碍，这也是你干姐姐。”
陈雪轻笑，“你这一句话倒是给我提了辈分，我今日都还没来得及准备见面礼呢。”
“能在你私塾上学，还要什么见面礼。”
慕窈笑着打趣，将气氛缓解，示意慕桃桃实话实说。
“桃桃看过史记，也看过小人书，虽然有些字还不认识，但桃桃会努力的。”
闻言，陈雪领着人来到一旁准备的书案上。
“写几个拿手的字。”
慕桃桃点头，乖巧地拿起毛笔慢慢写了起来。
见状。
陈雪则走到桌边，同慕窈喝着茶。
“这几日我虽忙着私塾的事情，却也听说了京城里的传闻。”
“如今蓝家将商铺都交了出去，日后可如何打算？”
慕窈见她都这么问，便能知道私下里，各家流言传得有多凶险了。
“没什么大事，家里总有活路的。”
“倒是你，听说近日陈夫人经常去宫中？”
提及这件事，陈雪神色变了变。
“是那位太后，听闻我办了女子私塾，多番提点我，让淑荣公主参与进来。”
“我听着那意思，是想将女子私塾的名声塞到淑荣公主头上，我母亲父亲如今自然不愿意。”
说到这里，陈雪眼底覆盖上一层寒意。
“太后如此拎不清？”
慕窈也觉得一言难尽，怎么还有人想着坐享其成呢？
“倒是另外一件事，我要同你说。”
陈雪朝婆子看了眼。
婆子带着人先一步下去，连慕桃桃都被带走。
“怎么了？”
慕窈见她如此严肃，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这几日，太子那边多给我发邀帖，虽说是跟各家女子探讨诗词歌赋，可我第一次去时，太子对我的态度着实让人……”
后面的话，陈雪不用说，慕窈都能猜到一二。
“姐姐如今创办的女子私塾，在京中美名在外，若是入主东宫，姐姐的名声对于太子而言，只有利而无害。”
陈雪一愣，几乎是瞬间便明白了慕窈的意思。
她激动地站起身来，脸上满是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