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妈就悄无声息的飞走了?”贺承允把面前的一堆瓜子皮聚拢到一起,扔到垃圾桶里,又端起杯子细细品尝着咖啡。
陆仲白了他一眼:“该说你粗俗,还是该说你精致呢。”
“本少爷我该俗的时候就是俗,该精致的时候也必须得精致。”贺承允翘起二郎腿,又抓了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哎。”陆仲叹口气,笔直的坐着,他太郁闷了:“我觉得我好像没怎么努力,公司就到手了,股份也到手了,可我妈却也连夜飞走了。”
秦慕恒一直低头发着消息,插了句:“你往根儿上想,主要还是你爸死的太突然了。”
陆仲赞同:“是的,虽然前半年他中了一次风,嘴巴有点歪,可医生说了,再活个二十年也是没问题的。谁知道会脚下一滑,从楼梯上滚下来了呢。”
贺承允把手机一扔,叹口气:“明天中午还得去学校陪苏棠吃饭,你说她同学里面就没一个她能看得上眼的吗?”
两人都很无语。
贺承允又问:“慕恒,假如你妈不喜欢姜语,你还会跟她走到这一步吗?”
“不会。”秦慕恒回答的很果断,随即笑着解释:“别人不知道,你们还不知道我俩的情况么。”
说到这,贺承允心里又不爽了:“当初我就是下手太晚,让你小子捷足先登了,当初你是假意,我可是真情,哎,世事难料。”
陆仲哼了一声:“你跟谁都是真情。”
秦慕恒继续说:“谁知道我妈这么喜欢她,我俩嘛,也属于日久生情,现在已经难舍难分了。”
陆仲嗤笑:“怎么着,秋姨要是不喜欢姜语,你俩就得离婚呗。”
秦慕恒停顿一下,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随后认真答道:“我没想过这么多。”
“那你现在想,要是王阿姨不喜欢姜语,你俩还订婚吗?”
秦慕恒站起来:“你俩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我去接姜语。”
“你这人,别走啊。”贺承允朝着他背影大声说:“就这两步路还得去接?”
深秋,天凉了许多,秦慕恒就在大厅里的休息沙发上等着,他也不看手机,眼睛时不时看向电梯出来的方向。
没一会儿,便看见姜语从电梯里出来,他伸手朝她打招呼,朝着她走去。
不等姜语激动,她身旁的钱沐沐倒是先激动了:“你男朋友又来接你了,挺殷勤啊。”
姜语嘴角扬起,她现在似乎也不避讳秦慕恒这么光明正大的来接她,她听到钱沐沐在旁边打趣,心里反而小鹿乱撞似的高兴。
秦慕恒旁若无人的拉着姜语的手走在人流里。
“阿姨真回米国了?”姜语问。
秦慕恒边走边回:“嗯,走的悄然无声的,陆仲正难受着呢。”
正走着,姜语电话响了,是安温馨打来的,她看着来电提醒看了眼秦慕恒,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八成是为了陆仲来的。
两人在一个屋子里住了这么多天,要是什么事都没发生,秦慕恒都觉得陆仲压根不是男的了。
毕竟他跟姜语两人当初不就是在同一屋檐下日久生情的么。
可谁知安温馨压根不是为了陆仲来的。
挂了电话的姜语停住脚步,一脸严肃:“秦慕恒,我得去趟医院。”
“安温馨住院了?”秦慕恒纳闷。
姜语:“不是,是她的一个邻居姐姐住院了,现在在重症监护室。”
“哦。”秦慕恒淡定反问:“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江辞泽有关系。”姜语有点无奈:“我先过去看一眼,具体什么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送你过去。”
姜语拒绝:“不用了,你好好安慰陆仲,我自己去就可以。”
地铁站离得很近,秦慕恒把她送到地铁口便拐回咖啡店。
贺承允见他一个人出去,又一个人回来,吐槽打趣道:“这是把我姜姐惹生气了?”
“他呢?”秦慕恒没看见陆仲。
“厕所。”
秦慕恒坐下:“姜语去医院了,她那个朋友安温馨也在医院。”
秦慕恒话音刚落,身后刚回来的陆仲着急发问:“安温馨在医院?”
不等秦慕恒解释,陆仲已经拿起外套大步迈出去。
……
坐了近一个小时地铁的姜语好不容易挤出站,刚好赶上新一班的公交。
走进医院大门,正小跑着往里走,听到身后的鸣笛声响个不停,她不耐烦的回头看了眼,竟然是秦慕恒的车。
陆仲匆忙从车上下来,不等姜语开口,便拽着她胳膊往里走:“安温馨怎么了?”
到了重症监护室门口,陆仲快步走上去,对着门上的小玻璃缝隙往里看。
“你干嘛呢?”
安温馨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陆仲回头,看到安温馨安然无恙的站在他面前,一时之间有点窘迫,憋了半天只吐出来一句话:“关你什么事。”
姜语气喘吁吁的跟上来:“温馨,什么情况?”
“是我的邻居姐姐住院了。”安温馨拉着姜语的手,两人坐到走廊里的椅子上。
陆仲跟着过来,冷不丁的来了句:“我是来送姜语的。”
安温馨白了他一眼,转头跟姜语继续说:“我的邻居雪姐住院了,这事跟你弟有关。雪姐算是在你弟的酒吧兼职,被一个叫辉哥的看上了,她为了保住工作,迫于上司的压力只能去陪那个叫辉哥的,可那个辉哥有点特殊癖好,每次都把雪姐折磨的不成人样,这次更是直接过火,进ICU了。”
姜语松了口气,原来是跟江辞泽有关,她第一反应是姜辰。
“我是打算报警解决这事。”安温馨叹口气:“要不是亲眼见过,我都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种事。”
“报警啊。”
安温馨看着她:“我这不是顾及你,毕竟是你弟。”
“他不是我弟,你立刻报警。”
一旁的陆仲冷哼:“真是热心,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安温馨站起来走到他面前,陆仲见她一脸严肃,心虚的不敢看她眼睛。
安温馨推了他一把:“讽刺谁呢,我要不热心,你早睡大街了,雪姐要不热心,你早死翘翘了,再怎么说雪姐给你治疗过伤口,你这个人有没有良心!”
原来雪姐是给他处理伤口的人,陆仲指尖扣着墙皮,不说话。
安温馨转过身,毫不犹豫的打电话,报警。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报了警之后冗长繁杂的程序,还是拖的安温馨筋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