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妩不解，自己昨日没受什么伤，泡了个热水澡之后，身体已经舒服了很多。
“你体寒，不能太受凉，昨日是不是受了凉？”
江妩点头。
莫离摇头，唉声叹气。
“你这余毒未清，不能受凉！每受凉一次，会加重你体内的毒渗透，多来几次就很危险了。”
江妩真没觉得身体有哪儿不舒服，所以对莫离的说法还不是很苟同。
但莫离的下一句，让她心跟着提了起来。
“如果毒性渗透入骨髓，不仅恢复不了说话，还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红秀立刻睁开了眼睛，紧张问道：“为什么会中毒？怎么会如此严重？难道是督主府有人要害她？”
莫离深深看了一眼江妩，这个需要她自己来决定要不要说。
江妩轻轻拍了拍红秀的手背，摇了摇头。
莫离只好顺着说：“是陈年旧事，不便提起，姑娘莫问。”
“你是大夫吗？”
莫离点头，“算是。”
“那你就救她好不好，我有私房钱，我可以都给你。”
红秀的泪终是没忍住流了出来。
“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她也不会穿那么薄的衣服跑出去，是我害了她。”
莫离最怕女人流眼泪，皱眉安抚道：“还不至于到那步，目前还有得救。”
“那你快救她啊！”
莫离无奈，“那也要她配合啊！身上干净了吗？”
江妩点头。
“那从今天便开始泡药浴，第一步先拔毒，第二步开方子调理，最后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就要看周祁年能不能找到我想要的那味药了。”
红秀握紧了江妩的手，“我去求督主，他一定会帮忙的。”
经历这些事之后，江妩其实不确定周祁年的想法。
但莫离拍了拍她的肩，“放心，他会尽力的。”
听到莫离这句话，红秀心里才稍稍放松了些。
江妩看着她担心自己的模样，心生感动，轻轻抱了抱红秀。
一切尽在无言中。
红秀打心底知道，江妩是个好人。
她没有嫌弃过自己的妓子，也从来没有看轻过自己。
这样的人，值得深交。
莫离这人独来独往惯了，受不了这种姐妹情深的场面。
“那我今日先离开，晚点你让你丫鬟来找我拿药。”
江妩连忙起身拦住了莫离的去路。
眼神里充满着期待。
莫离知道她的小心思。
连连摆手说，“你学医的事情，现在不谈，先把余毒拔了再说。”
江妩依旧不让，目光盈盈地看着莫离。
“至少得过完年吧，我也想休息一下。”
江妩抿了抿唇，眨了眨眼。
莫离急得抓耳挠腮，“行了行了，我先把我私藏的书给你送过来，你最近先不要出门，在家好好看书。”
江妩这才展现了笑容，嘴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莫离看得有些痴了。
没想到江妩这丫头，笑起来竟然这么好看。
如冬日暖阳一般，照着人心里暖烘烘的。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姐妹了，我那边还有事呢。”
莫离匆匆离开。
她活了这么多年，见了那么多美女。
还是头一次有不敢直视的。
“妹妹，这人到底是男是女啊？”
江妩转头看向红秀，眨巴着眼睛，指了指自己和红秀。
“跟我们一样？”
江妩点头。
红秀见过很多女子，从未见过有女子把自己打扮成如此像男人的。
“听她的意思，她跟督主认识？”
江妩点头。
认识归认识，二人关系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红秀啧啧称奇，转移注意力后，身上的伤痛都少了些。
江妩陪红秀吃完午饭，便在桌旁坐着闲聊。
江妩特意给红秀垫了个软垫，让她坐得舒服些。
红秀有些心不在焉，频频看向窗外。
江妩想了想，提笔写下了字。
冬青出了事，我这几日替你寻觅两个新人可好？”
红秀忽然抓着江妩的手腕，声音有些颤抖，“妹妹，你说我这残破之躯，还有资格去爱他吗？”
江妩看着红秀真挚的目光，不忍戳破她的幻想。
只要你想，你可以爱任何人，每个人都有爱人的资格。
刚写完，有人推门而入。
红秀连忙起身，“参见督主。”
周祁年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起身。
江妩没有动，后背对着周祁年。
周祁年径自走了过去，不由分说抢走了江妩手中已经揉作一团的纸。
慢慢展开，铺平。
“字写得不错。”
没有愠怒，也没有嘲讽，甚至没有对红秀直接说拒绝的话。
语气很平和。
江妩有些错愕的看着他，心想也是。
再怎么说，红秀也是他房中之人，即便发生了这么不好的事情，他也没有任何责怪。
说明他还是有担当的。
江妩看向周祁年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些。
周祁年自顾自在江妩旁边坐了下来，拿起她面前的杯子就仰头喝下。
红秀看在眼里，心口涌出一抹酸涩。
在督主眼里，她什么都不是。
江妩是与众不同的。
明明一早就清楚，为何心口会那么疼。
“没别的要说的？能与别人写字交流，为何不与我交流？”
周祁年看向江妩，眼神很认真。
江妩迎着他的目光，眼神十分平静。
红秀瞧这二人的气氛不太对劲，连忙出来打圆场，“督主想吃糕点吗？妹妹刚刚差春梨买回来的。”
周祁年只看着江妩，没有理会红秀。
红秀颇为尴尬地坐在了二人的对面。
江妩瞪了一眼周祁年，周祁年才轻笑，“你吃什么，我给你拿？”
江妩提笔草草写了个；不吃。
周祁年像是没有看到一样，随意拿起一块香米糕，递到了江妩嘴边。
江妩紧闭着嘴，腮帮子鼓得圆圆的，拒不开口。
周祁年挑眉，“不吃？还是说，想要我喂你吃？”
这不是正在喂么？
他说的又是哪种喂，江妩生怕他做出什么不合礼数的举动，连忙张嘴咬住。
奈何周祁年刚好也俯身咬住了那块糕点。
二人唇碰着唇。
江妩的嘴边还有些糕点的碎屑，周祁年伸手替她抚去，眉眼间的笑意藏不住。
江妩气恼，推开了周祁年，脸都红透到了耳根。
红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妹妹，我有些不舒服，你带督主去你房间吧，我先睡会。”
江妩紧张地看向红秀，连忙写下：有不舒服一定要马上给我说，我让莫离来给你看看。
红秀笑着答道：“自然不回瞒着妹妹，现在就只是想睡会。”
周祁年对红秀点了点头：“好些休息。”
而后自然地扶住江妩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
关门瞬间，一个带着甜味的吻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