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他猛然伸手,紧紧扣住我的下巴,“当弟弟看,你为何屡次瞒着我去找他?当弟弟看,你宁可信他不信我?当弟弟看,你看到他受伤时为何哭得梨花带雨?”
一连串质问,让我哑口无言。
因为他所说,句句属实。
我瞪大眼睛望着他,连辩解的话都说不出。
或许,正是我的默认激怒了他。
他忽然逼近,狠狠咬了我一口嘴唇,“沈娆,我没跟你说过要远离周奕吗?恩?为啥你总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我,我没有。”强忍着唇边的刺痛。
“没有?没有你半夜三更跑医院看他?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们是不是还要坐下长谈一番?”周淮锦掐着我的下巴,字字如刀,刺痛我心。
我知道他又曲解了我的意图,瞪着他,“他是因为救我才受伤,我只是来看望他,并无他意。”
“沈娆,在A市,在米国的日子,我虽不追究,但这不代表我全然不知。你应该清楚我的底线在哪!”
一句话,让我如遭雷击。
原来,在他眼里,我是如此不堪。
呵……
我们俩,彼此猜疑,他质疑我,我怀疑他。
终有一天,两败俱伤。
然而,我并不希望伤及无辜,于是解释,“周奕为救我受伤,出于人情世故,我理应探望,况且他也是周家一员。”
“受了伤,有医有护,你一个孕妇能干啥!”
“周淮锦!他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如此无情!他受伤住院,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忧,他选择隐瞒,独自一人躺在医院,连个探望的人都没有,你知不知道,人在脆弱时最需要的是陪伴!”
讲完这些,我全身都在颤抖。
果不其然,听完我那番话,他松手放开我,转身一脚油门踩到底,不管交通信号,一路狂飙直奔回玫园别墅。
车一停,宋阿姨赶忙从屋里跑出来。
但一看周淮锦满脸乌云,立刻噤若寒蝉。
他直接将我抱进卧室,往床上一丢,紧接着压了上来。
明知道他又要干什么,但求饶已来不及。
我咬紧牙关,默默承受他带来的暴风骤雨。
结束后,他从背后环抱住我,紧紧将我拥入怀中,“小娆,别逼我。”
我心头一震,全身僵硬。
“周淮锦,你用这种方式宣示主权,究竟是因为爱,还是单纯的占有欲?”我首次扭捏地向他提及情感话题。
他愣了愣,将我翻转过来面对他,轻吻我的额头,“睡觉!别瞎想!”
心底一片荒芜,这种没有安全感,没有依靠的感觉,着实令人焦虑不安。
第二天清晨,我上厕所时发现出血。
我顿时慌了神,抓着周淮锦的手,“周淮锦,快送我去医院,孩子……孩子……”
“孩子咋了?你哪儿不舒服?”他被我惊恐的表情吓到,抱起我就往楼下冲。
好在到医院检查后,虚惊一场,不过医生还是严厉告诫周淮锦,“现在孩子已有七个多月,再过一个多月就要降生了,如果你们真心想要这个孩子,最好不要再有夫妻生活!”
周淮锦将我搂在怀里,不停亲吻我的发梢,我有种错觉,感觉他每吻一下,都会低语一声抱歉。
从医院出来,周淮锦始终抱着我,即使上了车他也没放下我,而是让老四开车。
回到玫园别墅,他轻手轻脚地将我安置在床上,随后下楼嘱咐宋阿姨准备些吃食。
呵!
这是典型的打一巴掌,再给颗糖吃?
他在家陪了我整整一天一夜,每隔半小时就询问我是否感到不适,期间还叫了家庭医生上门两次,确认胎儿状况。
楚盈盈流产之后,他开始重视我肚子里的这个了吗?
我可不是故意曲解他,而是他从未让我感受到他对这孩子有半点真心。
周淮锦这人,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从来不顾及他人感受,只在乎自己爽不爽。
第二天清晨,他又让家庭医生来了一趟,确认一切安好,这才放心离去。
临走前,他反复叮嘱宋阿姨悉心照料我,没他点头,我一步也不能离开玫园别墅。
“又要软禁我?”我盯着周淮锦,直言不讳。
他却不生气,走到我身边,将我轻轻拥入怀中,语气柔和,“你也不想孩子出事吧?现在外面乱糟糟的,出去谁敢打包票你和孩子的安全,恩?”
拿孩子威胁我,这一招,真够狠!
接下来的半个月,他似乎特别忙,每天早出晚归。
我常在半夜迷迷糊糊中,听到他带着满身酒气归来。不开灯,直奔浴室洗澡,然后摸黑钻进被窝,紧紧抱住我。
若非我了解周淮锦的真实面目,我肯定以为他是那种为家庭奔波劳累、深爱妻子的好丈夫。
这样的宁静日子持续了半个月,风暴再次席卷而来。
那天,我正和宋阿姨整理周淮锦刚让人买的婴儿用品。
楼下突然传来跑车引擎熄火的响声。
周淮锦已下令,未经他许可,我寸步难离玫园别墅,同样,外人也休想踏进一步。
那么……
放下手中的活计,下楼一看,只见秦语彤身穿白色雪纺吊带衫搭配超短热裤,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嫂子,嫂子……”
最怕她这撒娇卖萌的模样,简直让人无法招架。
她跑过来,直接扑进我怀里,还好我已经习惯她的风格。
她搂着我的脖子,开始抽泣,“嫂子,你得帮帮奕哥哥,你知道他现在被……”
“你知道奕哥哥被锦哥哥欺负得多惨。”她声音哽咽,一句话说了两遍才说完。
我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周淮锦,他竟对周奕下手?
他,竟然半点兄弟情谊都不顾?
“嫂子,你有在听我说吗?”秦语彤的声音将我从思绪中唤醒。
“我在这儿呢,别哭啦,”我抽出一张纸巾,帮她擦去泪水,“慢慢讲,到底发生了啥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