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双咬破指尖,在青砖上画出五芒血阵。
大双迅速从布囊中掏出五盏铜灯。
灯芯浸着尸油的火苗忽明忽暗,在夜风中摇曳出惨绿色光晕。
天清地浊,五鬼听令!
姐妹俩的咒语声在庙墙间撞出回响。
铜钱剑劈开三柱引魂香,灰烬在月光下凝成螺旋状的雾柱。
地面忽然渗出细密水珠,我后颈寒毛倒竖,那分明是结着冰碴的阴露。
五盏铜灯接连爆开两盏,原本该浮现的五个虚影只来了两个。
小鬼佝偻着青紫身躯,脖颈缠绕着锈迹斑斑的锁魂链。
它们刚触到庙门,门环上的饕餮纹突然张开獠牙。
我听见类似布帛撕裂的声响,小鬼的魂体竟被无形之力扯成碎片,残魂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消散在夜雾里。
大双手中罗盘指针疯狂旋转,铜制天池突然炸裂。
她踉跄后退时,我看见她瞳孔里倒映出数十双溃烂的手掌,指节扭曲地抠抓着空气。
二双的护身符无火自燃,火星溅在道袍上烧出焦黑的哭脸图案。
姐!
二双突然厉叫。
大双的束发绳应声而断,长发如活物般缠住自己脖颈。
她挣扎着摸出八卦镜,镜面却映出个穿寿衣的老女人,正趴在她肩头冷笑。
铜钱剑当啷坠地。
孙总带来的两个保镖突然跪地干呕,吐出大团缠绕着白发的黑水。
孙总吓的两条腿不停的打着颤,却一动也动不了。
大双青筋暴起,她颤抖着摸出最后三枚镇魂钉,却无力反击。
千钧一发之际,我紧紧攥住袖中鲁班尺,迅速朝大双冲去。
那穿寿衣的老女人猛的转过头来。
那张恐怖的脸犹如一张风干的黄纸,布满了皱纹,一双死鱼般的眼睛凸出在眼眶外。
泛着浑浊的白光,咧开的嘴中露出参差不齐、黑黄相间的牙齿。
这老女人从哪个棺材里爬出来的,还真是恶心。
我一个纵身,将手中鲁班尺高高举起,借着月光,猛的砸过去。
老女人似乎感受到了鲁班尺所散发的阳刚之气,发出一声尖锐的嚎叫。
随即她并没有逃跑,而是伸出长长的指甲朝着我的脖颈抓来。
呼啸的阴风中,我能清晰地闻到从老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腐臭味。
我侧身一闪,躲过了老女人的攻击,挥起手中鲁班尺,狠狠朝着老女人的脑袋砸去。
“砰!”地一声闷响,鲁班尺重重地击中了老女人的头颅。
“咔嚓”一声。
恶臭的液体如同喷泉一般溅落在我身上和周围的地面上。
老女人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寂静的古庙中,显得格外的瘆人恐怖。
孙总和他的两个保镖都吓懵逼了。
抱在一起,死死的盯着地上的老女人。
“它,它又动了。”
我趁着老女人身形不稳,迅速举起鲁班尺。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邪祟退散,莫扰生人!”
还没等我动手,二双突然冲出来。
挥舞着她手中的铜钱剑,猛的刺入恶灵的残魂之中。
老女人的残魂在鲁班尺的光芒下不断地扭曲、消散,最终化作一缕黑烟,在夜风中渐渐散去。
大双瘫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神情有些恍惚。
二双踉跄的晃了晃身子。
来到孙总面前,“孙总,你没事吧,鬼怪已除。”
孙总浑身一个激灵,随后看到二双那雪白的胸口。
连忙说:“二双师傅果然厉害,我没事,没事。”
我冷笑一声,这个二双还真是会捡便宜。
合着我刚刚在给她铺垫呢。
二双的目光突然射向我,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厌恶。
“姓黄的,你差点坏了我的好事。”
我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奈。
“二双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刚刚是我救的你们姐俩,回头你就跟孙总邀功,真不地道。”
二双咬牙切齿道:“我求着你救了吗,怎么哪都显着你?”
“要么滚,要么闭嘴!”
要不是我救白若冰心切,非和她好好理论理论不可。
我看了一眼庙门,淡淡的说:“你以为自己很厉害?瞧着吧,庙里的阴气蔓延,这里面的东西可不简单,我看一会你怎么应付。”
“哦对了,你若是不求我,我都不会出手。”
二双瞪了我一眼,“你这杂毛少在这妖言惑众,本姑娘才不会求你。”
“今天,这城隍庙,本姑娘非闯不可。”
我冷哼一声,“这城隍庙的大门上有封印。”
“哼,用的着你说吗,本姑娘自然知道。”
说着,她站在庙门前,拿出一张符纸贴在上面,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口中默念咒语。
随着咒语的念诵,庙门上的符咒逐渐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果然有封印。”
大双立马上前,一把朱砂扬过去,封印的符纸瞬间燃烧起来,庙门随之松动。
“开!”
二双大喝一声,庙门缓缓打开,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二双瞧我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炫耀。
我心想,进的了这个门,可未必能出的了。
“孙总,庙门开了。”
“好,太好了。”
孙总和那两个保安此刻已经稳住神。
没想到,两位捉鬼师如此不凡,看来,今天这城隍庙的小鬼必然能除之。
几个人警惕的走进城隍庙。
孙总连忙跟保镖说,“录像,快点。”
“一定把抓鬼的画面录下来,到时我们就能吃一波互联网的流量了。”
“搞不好,咱们就能火出圈呢。”
“明白。”
保镖立马拿出四个手机,全方位的拍摄。
庙内一片漆黑,只有几盏残破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突然,一阵阴风袭来,庙内的油灯瞬间熄灭。
黑暗中,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你终于来了,哈哈!”
这个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孙总吓的直接一个高窜到了二双的身上。
甚至一头扎在她的胸口。
“二双师傅,我好怕怕。”
哼,我番了个白眼。
怕?
刚刚在外面也没见他吓成这样,要不是二双胸口的衣服都碎了。
他能怕的往人家怀里哄吗?
色呸。
不过,这个声音我太熟悉了。
就是她和我约定的时间,那白若冰就是在她手里了。
我手握铜钱剑,我的铜钱剑和二双的那把可不一样。
最起码可以当他那把的祖宗,我的剑身上刻满了符文,威力巨大。
没等我说话,二双指向黑暗中,喝道:“少装神弄鬼,给本姑奶奶现形!”
“哟,还带来几个打牙祭的。”
话音刚落,一个巨大的黑影从黑暗中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