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戏没有开场,钟玉还挣扎着:“喂,我要给你东西,东西还没拿。”
方图南耐心告罄:“待会儿再说。”
她被箍在怀里,跌在了后座。
人还没有坐好,又被方图南拉起来,不由分说的嘴唇吮住她,重重碾磨。
他惯擅攻城略地的。
钟玉呼吸变得短而急,像是空气不够用了,心跳也被人握住。
她在间隙,不连贯的说着话:“别……不要,有人……司机……”
方图南盯着她的额头,手下动作没停,用气音:“我新雇的,他是法鲁人,听不懂国语和粤语。”
钟玉脸涨得酡红:“可是他听得到,也看的到!”
方图南扫了眼前面,这司机明明是专业性很高,极有分寸感,一双眼八风不动只关注路况。
但还是顺从的,从旁边揭过一条毯子,将钟玉裹住,占有欲极强的手却在她亚麻的裙子里没有停止。
“为什么对江历飞那么上心?”
他在问她,她却眼波粼粼,无法开口说话。
钟玉心尖颤抖着,手指死死捏着方图南的白T。
直到她气喘吁吁,伏在他的肩上,有气无力。方图南抽出绵柔巾,擦干他湿淋淋的手指。
大掌在钟玉背后轻轻拍着,像安抚小动物。她浑身的力气都泄尽了,听着他终于从凌人的占有中平静温柔下来:“宝贝儿,江历飞是怎么回事儿?”
钟玉攀着他的肩膀,身体绵洋洋的呼吸起伏:“说来话长,你可不可以让我的车跟过来?真的有东西要给你。”
方图南安排好,又敲了敲驾驶位座椅后背,示意司机停下。
车子靠在湾仔的观塘道,邮轮码头的水面在太阳光青睐下浮光跃金,白日里,没有游光顾的白色游艇,一排排停在港湾,像间操休息的乖乖仔。
钟玉这才有力气同他聊一聊。
“为什么问江历飞?”
方图南双手绕着她纤细腰肢:“你说呢?第一次坐山顶缆车,你会为了他的歌掉眼泪。第二次,你会特意用他代言的平价护肤品。第三次,”
他眼色晦暗下来,垂着眸睨她,手上力道威慑力十足:“在北都菜馆,他上手帮你擦眼泪。”
“然后你替他解了约,把他签在公司”
钟玉忽然双手撑着他的肩膀坐直了,眼角水媚还没褪去,些许红晕骚动他的心。
她俏皮一笑,捧着方图南的脸亲了一口,人笑嘻嘻的:“方生,你吃醋好可爱。”
他一个三十岁的老头子了,对‘可爱’这个词不能接受,立时半刻就要吹胡子瞪眼。
钟玉歪着头,下定某种决心:“呐,看在你有心拍电影的份上,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方图南仰头一叹,用她听不懂的语言吩咐司机开车。
沈柏连随玩笑说,这部逃离贝瓦纳是方图南不计成本只为了博得美人一笑的。
但实际上它完成度很高,除了创作组大量的走访与影像资料查证,影片中动人心扉的感情线却只会出自方图南的口。
否则没有人能了解的那样详细。
钟玉很难想象,他这样一位常年无休的工作狂,居然煞有介事腾出时间,去表述关于他们初次相遇的48小时,所有细节。
他记住了关于她的所有细节。
车行到加白道,钟玉拉着方图南下车,去街边小店选一束落新妇。
店主阿婆上了年纪,认不得这一位风光正盛的港府千金,却一位的赞方图南:“你先生靓仔来的哦,官仔骨骨,小阿妹好福气,先生同你很相配。”
夸的方图南打开皮夹,放下五千港币。
阿婆欢喜不已,嘴中絮絮念:“愿主的恩典与慈爱常伴你左右。”
那一对璧人已经携手出门去,阿婆探身来看,男士高大挺阔,紧紧牵着女孩的手,她卷曲长发被海风偏爱,飘飘柔柔如一首恋歌。
他白衣黑裤,她一袭白裙,袅袅婷婷,美好的像漫画。
加白道旁,钟玉熟门熟路钻进一条林荫道,走不多远,看见一座地图中未显示的半山扶梯。
方图南一瞬明了,夸张的表情:“唉,女朋友财大气粗,有私人电梯。”
落差超过一百米的扶梯原本直通山顶钟家老宅,现在中途多了个站点,他们走下去,不足百步,就是钟歆长眠的花园。
方图南不明所以,拿起食物同这里小型猴山的猴子互动。
他真不知道太平山顶还有这么一静谧的,被参天大树包围起来,无人涉足的花园。
钟玉将落新妇放在空荡荡的秋千上,平和的,想念的,语调柔和的:“阿姐,我带方生来看你。他就是在贝瓦纳帮助我的九万,”
方图南听到她的话,手中东西一放,快步走过来。
绿草茵茵,鸟语花香,原来这里睡着她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的手足。
“还有我告诉你的,他是北都那位教授诶,你看到了,是不是好犀利?好charming?”
他牵起她的手,也对着秋千:“姐姐放心,以后再也不会叫钟玉再受委屈。”
钟玉睁大眼,黑白分明的澄澈:“喂,我阿姐比我大三岁,比你还小好多呢!”
方图南郑重其事:“随你叫咯,你姐姐就是我姐姐。”
钟玉:“那我大哥就是你大”
“不可能。”
狗男人,翻脸不认人。
两人坐在草坪,方图南听她念叨和姐姐儿时的趣事,顺着钟玉手指的方向看出去,能看见钟家老宅的轮廓。
钟玉说:“就是在那里,江历飞见了阿姐最后一面。”
钟歆已经失去了所有身体机能,回归宇宙成分最原始的模样,一个了无生气的碳基躯体躺在那里。
江历飞那天无妆无造型,他一个没有什么话语权的傀儡艺人,骗过经纪人,躲过当时蠢蠢欲动的港媒与狗仔,敢孤身一人到高高在上的红港钟家去拜访。
钟玉说:“你知道吗?我查过的,自从与我阿姐相识,他一丝绯闻都没有。”
“他是练习生出道的,他粉丝里面氪金的很多。如果他是为了找一个有钱的大腿,那普通富商家的叛逆小姐,也从比钟家一个病情严重行动受限的人值得吧?”
“他是真的对我阿姐好。”
“他们之间从未说过爱,但是我觉得,那就是爱。”
天边残阳如血,映得这座拥有密集摩天大楼的岛屿不太真实。
夕阳虽然美丽,黄昏虽然惊艳,但眨眨眼,就会变成不可追踪的往事云烟。
方图南和她交颈相拥:“好,我让柏连去筹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