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楼也不是别人家啊……钟玉两只手搅着衣摆。
看来要尽快跟哥哥打电话,钟家女儿行踪隐蔽这件事要做到哪一年?她北都求学对外保密这条要瞒过所有社交关系吗?
一句话就能解释清,却因为港媒提起她就要提起钟歆,提起钟歆就会发觉这些天钟宅不正常,然后尾随调查,总归,那一方完美花园是真的很难藏。
她是极不愿意骗他,干脆低着头不说话。
“我是担心别人照顾不好你。”
你寻了九万四年,他如今只想把全世界捧到你面前。
怎么可能照顾不好?红**一无二的照护团队,若在九七之前,便是港督肥佬也不过如此。
钟玉弱弱的:“那我也不能一直住这里。”
方图南谨记三好男友准则,第一条就是不与领导争辩。
但领导不知自觉睡裤后面有一节短短的,毛茸茸的,屁桃形状粉色尾巴。
一站起来,衣服上的尾巴扭扭颤颤。
又拿这个考验干部。
有时候斯文反而不礼貌,美洲豹野性难驯,在猎物背后起身,矫健将人抄起,两臂轻松端着。
抬腿横扫掉沙发上未拆包装的成堆新衣,钟玉被挖坑扔进去,吓得眉眼紧蹙。
新鲜的女朋友当然要反反复复品尝,娇呼被他吞住,紧张的手脚乱踢乱蹬不时之间就变温顺。
高材生确实学习能力强,进步神速,不过一个晚上,已经可以和他互相纠缠。
不光他要尝她的香甜,有谁知道,少女已经爱上他须后水的味道。
正是上午,方图南凌晨六点又是一通冷水澡浇灭,现在甜点在前,高温已产生,色相令人乱。
饿狼经不住磨练,钟玉只觉得耳朵一痛,抬手捂住眼泪立刻飙出来:“你咬我?”
他捏着揉着,哄一哄:“你换衣服,我去洗澡,咱们一会儿出门。”
一天三次冷水澡,方生要做铁人。
绒绒裤子被她灵活的双腿带着,缠上方图南的腰。他不自觉,正正好握住纤细堪折的脚踝:“别闹。”
小姑娘又死死勾住脖子,逼他靠近,仙气飘飘,对住他耳廓:“教授,你还要我住这里?你能忍几天啊?”
“……”
他一米八八,七十五公斤,身体零部件齐全,枕戈待旦蓄势待发,竟然被20岁小姑娘挑衅?
要收拾,要修理,算了算了,自己追的。
此事按下不表,要带她吃入口即化的京兆尹烤鸭。
两千多平的四合院,其装潢与服务,你坐在其中,真有点公主驾到的气势。更绝的是,顺着小宫女的指引走入包房,钟玉被浓郁花香偷袭,晕乎乎进入鲜花城堡。
“方生好大手笔,全北都的牡丹都在这里?”
说什么傻话?花艺人员还有两位值守,上前解答:“钟小姐,北都天寒,种不来牡丹。咱们连夜从豫中运来两车。”
牡丹价贵,谁人不知?
钟玉回头,望她身后笑吟吟的方图南。他今天穿的休闲运动,比夹克要显年轻。
柔软一团扑进他怀里,他一手揽着蜂腰,一手掌着后脑勺,轻轻揉:“想布置在家里,又怕吵醒你。”
低头,啄一下她额头:“喜欢吗?”
“很喜欢!”清脆爽利,鲜嫩多汁,连周围人都被她的可爱感染。
钟玉对美食与所有盛大装扮见怪不怪,惬意坐在方图南对面:“为什么是牡丹?”
因为雍容华贵,长在温室,不用历练风吹雨打。像是他决心要给她的生活。
但方图南捏着匙柄答:“因为你不喜欢玫瑰。”
她眨眨眼,想起是那一日,认真讲课却偶然瞥见他坐在最后一排,忽然明白哥哥所说,到北都参加论坛,忽然被部长巡视的紧张感。
可叹钟玉不是钟珣,能领钟氏集团披荆斩棘,再大领导盯着,也优雅挺拔讲完一个回合。
那天她当场就慌了神,还好,三分钟猴方生就消失。再出现时,撞到一天两束玫瑰的名场面。
她不需要讲道理,随着自己心意嘟囔:“也没有不喜欢玫瑰,要看是谁送的嘛。”
小脸仰起来,无敌可爱:“可不是谁送的我都会收哦。”
方图南上道,大手在奶呼呼脸颊上捏一把:“明白,我荣幸之至。”
“下午你预备带我玩什么啊?”双手托着桃花腮,理直气壮到不可思议。
对面男人长腿交叠,懒散将糯米方酥送进嘴里,叉子轻轻磕在餐盘边缘,懒散极了:“谁说下午要带你玩?”他还抬手,看了看腕表,不动声色,“下午有会……”
元气少女哪来耐心等他说完?钟玉截断他的话:“我想打麻将。”
澄净眼珠咕噜噜一转:“你今天要陪我一整天的啦方生,我看到你把iPad留在家。没有论文课题,一身轻松呐。你要谢谢我。”
方图南笑得乐不可支:“好,就算你猜对。怎么,上次玩得很开心?这次都不开发新项目?”
钟玉:“那里暖和,你朋友都好放松,喝酒聊天,赢钱输钱都有趣。”
如果她读汪曾祺,这样情形应该描述为:友人闲坐,灯火可亲。
不似她在红港,富家女之间酒会party全是明争暗斗,城内资本当道风靡人吃人,踩着他人骨血往上爬,抓着金字塔尖不肯撒手。
“有趣?”方图南都觉得自己是听错了,记得上次有迟唯在,一句一句像刺刀肉搏。
钟玉聪明通透,眨着眼睛,眼尾冒出狡黠的光:“你担心迟小姐啊?”
“我是担心你。”久经沙场,最懂得审时度势,紧急站队。
她灵动一笑,露出皓齿一排:“她没什么战斗力的啦。”
“??”放眼整个四九城,对迟唯下出‘没什么战斗力’结论的人,绝无仅有,就坐在方图南面前。
钟玉被他眼中震惊逗得更开心:“因为我男朋友心底没她。”
少女眼睛,灿若春天新生的花。
“所以她讲我什么都无所谓的咯,我通常不会在意每一个人的眼光。”
方图南当即开始约人。
午后第二次到‘雍福’,杨仲谦、石犇、令安赫然在列。
包厢远处也坐几个谈笑风生的人,见他们来,起身打招呼。
友善的,好奇的,窥探的,钟玉统统接受。
其实很出乎方图南的意料,他不是没带过女人出来,逢场作戏,或者装点门面,再或者地方上的人也许绞尽脑汁拐弯抹角,只为了送给他一个女人。
有人似孔雀开屏,在他身边耀武扬威,有人青涩拘谨,在他身边柔柔弱弱简直惊弓之鸟,就连和迟唯那几年,她出席方图南发小儿、朋友间聚会也没有一次不是严阵以待。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迟唯不想跌份儿。
而钟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