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欢故意发过来的那些照片和视频,像是噩梦般,始终萦绕在江禾心间。
她知道,面对沈时修,应该努力扮听话装乖顺。
自己不过是花钱买来的物品,有什么资格,去在意他外面有多少女人。
所谓的妻子,和那些莺莺燕燕,又有什么差别呢?
江禾心里突然暗笑起来,不对,有差别的。
至少,她们还有自由。
而自己,就像被他攥着的手腕一样,哪怕遍体鳞伤,也没办法逃走。
低低淡淡的两个字,却重重地砸到了沈时修心里。
顺着江禾低垂的眉眼,视线落到指节泛白的手,迟疑两秒后,缓缓松开。
他两只手捧住江禾的脸,平视她惹人怜惜的泪痕,正色道,“禾禾,我没必要骗你。”
一贯高高在上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实属不易。
可在江禾听来,却有另一层意思。
她给了沈时修一巴掌,又这样胡闹,男人的忍耐,始终是有限度的。
尤其是他这样尊贵不可一世的男人。
趁着还没触碰到他的底线,自己只能服软,扮回从前的样子,才能相安无事。
清澈的眸子对上男人深情的眼,江禾眨了眨眼睛,最后只淡淡地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沈时修满意地扬起唇角,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拉起江禾的手,带着抚过脸上的红印,调笑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力气这么大?”
细嫩的指尖沿着刺疼的皮肤滑落,男人眼带笑意,薄唇轻启,“敢这么甩我巴掌的,你还是第一个。”
江禾心里颤了颤,微抿着唇,“对不起。”
沈时修起身坐到她身边,看着被血染红的针织裙,“现在还有力气吗?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了。”
说完揽过江禾肩膀,听见嘶的一声。
不用看都能知道,那处伤必定不轻。
江禾有些脱力,看着他起身拿过手机,说了两句话,然后走去了阳台。
隐约听见打火机按动的声响,应该是在抽烟。
没过两分钟,外面传来敲门声,沈时修嘴边绕着淡白烟雾,走到门口拉开。
入目是陆庭深嬉笑的脸,“大贵宾,当然是我亲自来上门服务。”
说着把手里的医药箱递过去,凑到男人耳边,“都用上这个了,搞这么激烈,嫂子受得了吗?”
沈时修瞥了他一眼,脸上隐约的红印显露出来。
陆庭深眉毛轻挑,想再往前仔细看看,“怎么了这是?啧,玩得比我想象还野啊!”
梆的一声,沈时修看也没看,直接把他关在门外。
提着医药箱坐回到床边,抬手示意江禾撩开领口,“脱了,我给你上药。”
江禾咽了咽嗓子,本想着直接拒绝,说可以自己来。
思考了下,还是没说出口。
右手拉下宽松的领口,浅蓝色肩带显现,接着被垮下,露出圆润的肩头来。
左侧红肿一片,泛着淡淡的青色,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更加吓人。
碘酒味道刺鼻,江禾没忍住皱起眉头,下意识吸了吸鼻子。
沈时修以为弄疼了她,捏着棉签的手放得更轻,“现在知道痛了?”
说完抬起被咬伤的手臂,呈到江禾面前。
两排齿印清晰可见,凹陷处渗出的血已经凝结,密密麻麻的红点。
江禾眼神带怯,心里打起鼓来。
她不只给了沈时修一巴掌,还咬伤了他,实在是胆大。
可除了那句对不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更不想再说什么。
想了想,还是伸手在打开的医药箱里,拿出一根新的棉签,“我来吧。”
男人面上不显,心底漾起的笑意更浓。
江禾今晚的反常,他一开始觉得意外,甚至慌乱。
可静下来之后,倒是品出另外的滋味来。
一向清冷淡漠的她,如今竟然为了另一个女人吃醋,还对自己罕见地发起脾气来。
嘴里细细咂摸江禾说的话,沈时修不知不觉勾了勾唇角。
江禾毫无察觉,专心地给他擦完药,收回手,淡淡道,“好了。”
她肩膀有伤不能沾水,只在浴室用温热的帕子擦了擦,躺到床上睡觉。
沈时修关紧房门,走回到阳台抽烟。
凌冽阴冷的寒风刮过,指间夹着的猩红忽明忽暗,照得他神色冷峻。
全然没有刚才在江禾面前,好说话的样子。
一根烟抽完后,松手将烟头落到地上,脚底碾了碾。
随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查一下林知欢,从半年前到现在都做了些什么。”
最后沉着声音嘱咐一句,“我要事无巨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