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修端着酒杯的手霎时间顿住,随即恢复如常,偏过头问他,眼神里的寒意一闪而过,“哪个顾家?”
陆庭深喉咙哽了下,反应过来接话,“那是我小题大做了,没事没事,不知道是谁胆子这么大,反正也查不到什么。”
他没再抽烟,只陪着沈时修喝了几杯酒。
等江禾从洗手间回来,陆庭深气地笑着问她,“嫂子对滑雪有兴趣吗?”
“我在城边的山上搞了个人工雪场,刚开业,还可以泡温泉,看日出,要不要去玩玩?最好的房间给你们留着……”
这个称呼,还有过于殷勤的态度,她实在是不适应,想了下答道,“我不会滑雪。”
陆庭深一下来了劲,先看了眼沈时修,然后继续说道,“那简单,你老公会啊,从小到大,不管什么运动,十项全能,体力超群!”
话越说越离谱,中间坐着的沈时修忍不住轻咳下,他这才闭上了嘴。
两人又待了会儿,沈时修见江禾始终有些拘束,不由得心疼起来,拉着她起身要走。
陆庭深诶了一声,提醒道,“嫂子一定来捧场啊!”
走到门口,等侍应生开车过来的时候,沈时修勾着唇角,和她解释道,“他这人就这样,有时候说话没正形的,你别在意。”
江禾笑了笑,“挺好的。”
转念想起了陆延,上次电影杀青之后,他就回了国外。
从那以后,就再没联系了。
关上车门那一刻,才被挂念起的男人,从门口旁的暗影处走了出来。
陆延看着车子消失在视线里,拿起手机拨通,轻嗤一声,毫不在意道,“我怕什么?继续查。”
翌日年三十,按照惯例,江禾晚上要跟着沈时修回沈家吃饭。
等看见她挽着沈时修的手臂,走进别墅厅,秦墨故意亲热地把林知欢拉到身边,拍了拍手,“跟大家宣布一下,知欢要和阿浔订婚了。”
说着说着眼里含泪,看着林知欢,“阿姨看着你长大,一想到你马上要嫁人,就舍不得……”
在场的人都开始恭维起来,江禾没什么感觉,下意识偏过头看沈时修的表情。
依然是平淡冷漠,仿佛一切,都和他毫无关系。
江禾控制不住去猜测,两人之间,是不是真的结束了。
一顿饭都围着沈浔和林知欢的订婚宴,江禾再不用被秦墨故意难为,轻松自在。
离开沈家后,沈时修没把车开回铭悦府,跟江禾解释道,“反正没什么事,我们出去走走。”
车子驶离市中心,经过蜿蜒曲折的山路,深夜才开到陆庭深的滑雪场。
山顶上,视野最好的包房里,江禾趴在窗户边,静静地欣赏夜景。
白茫茫的一片,被黑夜笼罩,雪场的灯光闪烁,映在她清澈的眸子里,亮晶晶的。
一排排错落有致的树木,每一根树枝都穿上雪白的衣服。
有人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故意晃了晃树干,然后赶紧跑开。
脚步太重挪不动,就这样被雪块直直地砸中,似乎都能听见欢笑声,江禾忍不住跟着嘴角上扬。
沈时修走到她身后,替她捋了下头发,侧过头吻了吻江禾耳垂,“好看吗?”
被拥住的人默默地点了点头,又听他笑道,“我还在想,要是景色不行,就回去揍那小子一顿的。”
温热呼吸喷洒,薄唇擦过细嫩白皙的肌肤,江禾从脸红到耳根,瑟缩着躲了躲。
沈时修鼻间溢出轻笑,柔声道,“我先去洗澡。”
房间供暖充足,江禾就穿了条贴身的白色针织裙,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走。
拿过手机拍了照片发给方雯,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
江禾打开门,看着眼前出现的人,不由得意外。
林知欢神色着急,越过她往里看了看,“江小姐,时修哥哥在吗?我有事找他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