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生气了？
言澈有点懵，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对他不假辞色，态度冷漠。
苏染回到家一盏茶的时间，言澈也回到了。
他进家后问阿姨：“苏染呢？”
“少奶奶在餐厅吃东西。”
言澈点点头，找过去。
感觉到他过来，苏染连眼皮都不抬。
言澈靠过去，在她旁边坐下，小声唤她：“姐姐。”
苏染没有什么声音地咀嚼着食物，在餐厅服侍的另一位阿姨走过来，询问言澈：“少爷要吃饭吗？”
言澈看过去，“吃。”
苏染忽然略转头看他，“你喊我太小声，我想要听大声一点的。”
阿姨没反应过来，还站在那看着呢，言澈茫然了半秒。
平时叫她姐姐都是人后闹着玩，突然要他当着外人喊大声一点，他哪里做得到，脑子一热，脱口而出：“老婆！”
阿姨顿时掩嘴走开。
言澈回过神耳垂发红，竭力若无其事，厚着脸皮挨近苏染，“这虾饺嫩不嫩？”
她夹一个塞进他嘴里。
吃完回楼上，言澈才问：“你为什么不等我就走了？”
“不想变成望夫石。”苏染淡淡说。
言澈：“……”
半个小时就能成望夫石了。
明明是冷暴力，是在惩罚他。
这么想着，不觉跟到她房间门口。
苏染推门进去，反身关门。
言澈手按在门边，瞪大眼睛，“你要关我在外面？”
苏染没有表情，“我累了，要睡一会儿。”
言澈推开门，进去后反手把门关上，苏染转身走。
他跟着她，“你在生我气。”
“没生。”
“有个女生晕倒了，我送去了医院。”
“哦。”
“她是我的员工，也算是朋友。”
“哦。”
苏染没有表情地应着，走进卫生间，拿起牙刷挤牙膏。
“她有低血糖的毛病，并不是故意选在那个时候晕倒的。”
苏染刷着牙，爱理不理地嗯了声。
“你该不会，”言澈研究着她的表情，很不确定，“吃醋了？”
苏染没有表情，刷了一轮牙齿，含水吐了，才说：“没有。”
言澈看她洗漱完，脸上润润的，仿佛早上清雨过后的玫瑰，嫩生生的，尤其那搓洗过的唇，红艳迷人，他手一痒，伸过去，食指摁到她的嘴唇中间。
苏染无语地将他的手一拂。
转身绕开他出去。
他跟在她身后，故意说：“你就是生气了，你以前的大度都是骗人的。”
苏染过去床边坐下，冷冷地朝他说：“那就当是你说对了，你可以出去了吗，我想安静地睡一会儿。”
“不要，不行，不许对我这样。”言澈过来抱她，灼灼地看进她眼里。
看了会儿，他的语气带了点商量，“我要亲你。”
“不要。”
言澈略默，“我知道了，你等我去漱口。”
苏染以为他要回他房间，谁知道他直接又进了她房间的卫生间。
大概是给他翻出了备用牙刷，苏染听见他在里面捣鼓了会儿，使用起她的电动牙刷。
苏染无言地躺在床上发呆。
言澈再次回来，脸上带了水汽，他爬上床抱过来，朝她的脸慢慢靠近。
苏染盯着他，忽然说：“你还是去找别的女生吧，要亲亲，要生私生子都没有关系。”
言澈顿住，“为什么？”
“给你全方位的自由。”
言澈看她片刻，“然后换取你的全方位自由？”
“嗯。”
言澈的脸冷下来，他有被气到。
“你是不是又在pua我？我就想亲你抱你，你知道我现在对别人没有这个兴趣。”
苏染看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你对别人有没有这个兴趣，我又不是你。”
抓狂。言澈太熟悉这种被拿捏的感觉，她的语气就是这么轻飘飘，十二分的无所谓。
所以他才不想老老实实地给她套住，太可恶，太屈辱。
她不在乎他，她会折磨他心力憔悴。
他要反pua，他不能输，他要赢。
“那我现在告诉你了。”他轻轻揽她，目不转睛地看她，“你必须对我好，你现在是我的了，你要是忘了，我就，再亲一次。”
“我要像狗一样把你整个舔，遍。”
“陆云深他有本事就跟我抢。”
他深深地盯进她眼里，直盯得她心悸。
她不自在地想偏开脸，但他的大手不重不轻地掐住她的下巴颏，声音喑哑，“姐姐，你的手不是量了很多次？我以为应该还是能让你满意的。”
苏染眼里水光潋滟，与他对视着，脸颊一层层染红。
含糊说：“我不是怕你委屈吗。”
“委屈什么？”
“其实你猜对了，我这个人一点也不大度，我就是装的，我不但不大度，我还阴险……我是真心担忧你在外面的女朋友以后会不好过，你忍心她们受到伤害？”
苏染体贴地给他分析，“哪天我不高兴了，我说不定会随便逮一个你的女朋友来羞辱，无情地伤害她们纯净的心灵。甚至我看你不顺眼，也会想办法作个你鸡犬不宁。”
言澈表示有点惊讶，“原来姐姐还会这样。”
“对啊。”
“那我还是尽量不在外面交女朋友了，就要姐姐好了。”
“这多不好，万一错过真心喜欢你的人。”
“没事，现在就有姐姐其实也是可以的。”
言澈盯着她的唇，忽然凑过去含住，肆意卷席一番，吻得她娇，喘连连。
好一晌松开她，望着她眼尾红湿，水光氤氲的迷人样子，他哑声说：“好喜欢姐姐，现在就要你，谁来都不要。”
苏染两眼迷离，感觉心情好多了，笑了笑。
……
睡到傍晚起来，言澈黏腻地抱着苏染，说要跟她出去逛逛，补回中午没做的事情。
苏染懒懒散散，还在犹豫，言澈拉她起来，推她去衣橱那里找衣服。
他们先去商场转了下。
没买什么东西，就牵着手甜甜蜜蜜地逛。
后来苏染想尝一个网红抹茶雪糕，言澈拉着她去排队。
排队无聊，言澈举起她的手看，“你的手好看。”
“你的也好看啊。”
“是吧，我们真是郎才女貌。”
隔着两个人的前面站着曾莹颖，她的脸色很难看，因为走神，轮到她了也没反应，还是店员提醒她：“人，到您下单了。”
曾莹颖回过神，冷着脸说：“要两份超级抹茶，打包！”
听到曾莹颖的声音，苏染看过去，这才知道前面不远排着个熟人。
曾莹颖拿到她的雪糕后，一副晦气的表情从苏染身边走过，嗤声：“排个队都要两个人，也不怕碍事！”
言澈顿时也觉得晦气，不太自然地看苏染一眼。
苏染笑盈盈，“老公，原来你的前任跟我一样爱吃抹茶味呢。”
队伍里有人耳朵灵敏，噗嗤地笑了声。
言澈有点郁闷地对上苏染的视线，却也觉得好笑，故意低头往她脸上亲一下。
那边曾莹颖差点气炸，走得飞快。
买到了抹茶雪糕，苏染跟言澈离开网红店。
苏染一边走一边尝，吃了好几口，说：“好吃，但太甜了，而且好冰，我不能再吃了。”
言澈拿过去，“我帮你吃。”
两人又逛了会儿，苏染忽然叹口气，“好像很久没去踩沙子了。”
半小时后，两人去了海边。
海城有一段海滩沙子特别干净，言澈开车去了那里。
因为临时起意，苏染没有额外带防晒霜，她从车上拿了条薄毯子，裹在身上，把头也包了，像个修女似的，坐在沙滩上，背着夕阳玩沙子。
远处几个孩子拿着五颜六色的小桶和铲子欢笑着跑过去，她看了眼，露出羡慕，“阿澈，我们也买一套挖沙子的工具吧。”
言澈：“……”
过了会儿，他买来了，顺便还买了两瓶水。
这个时候是潮退过后的时间，海浪在离着他们四五十米之外响着，不过就算涨潮，海水也鲜少能漫到他们所在的位置。
沙子被白天的太阳晒得暖暖的，蓬松干燥，要挖到比较深才会挖到湿润的沙层。
苏染拿着铲子挖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将她雪白漂亮的脚放进去，用沙子埋起来。
言澈瞧了眼，心说，真幼稚。
但他也拿了个小铲，在旁边挖起来，越挖越大，越挖越深，苏染埋脚的地方沙子往他那边溜，十只脚趾头逐渐露出来。
她无语地瞪他，脚趾头蜷起来，粉粉白白。
后来他们一起挖大那个坑，两人并排坐着，四只脚踩到里面去，往脚上淋沙子。
沙子的触感细腻又舒服。
苏染忽然嘴角翘起，抬脚往言澈的脚面踩了踩，他不甘示弱，反踩回来。
她的脚皮肤细滑，粘了沙子稍微阻隔了一点触感，但温度跟沙子是不一样的，有种奇怪的诱惑力，挨挨蹭蹭，若有似无地勾着他。
你来我往地互踩了会儿，言澈蓦然飞快地将身旁挖出来的沙堆推回坑里，把两人的脚一起埋住。
这下谁都动不了了。
苏染微微勾着嘴角。
言澈深深地看着她。
心照不宣地，两人都从那一刻开始暗暗快速地动起脚趾。
过了会儿，眼见着那些沙子涌动起来。
苏染忽然转向言澈，双手掐在他腋下。
他哈地笑了声，“住手！”
下一刻，他身体侧躺蜷着，被她按到了沙滩上。
她笑盈盈地在他身上支着自己的身体，拿手戳他痒痒，他一想起来她就戳。
而她的双脚，早就拔起来了。
当然，他的也拔起来了。
“你总是这么狡猾！”他僵着四肢，皱着脸苦笑，有点气愤地抗议道。
“这叫先下手为强。”
蓦然言澈又是一滞。
腰腹那里传来异样的触感。
可恶，她竟然抓起沙子从他的衣服塞进去。
他也想如法炮制，却听她淡定地说：“不可以，我是孕妇。”
言澈：“……”
她找到了新乐趣。
他被她扳正躺着，然后她装了一桶桶的沙子倒到他的肚子和他身体旁边。
他的衬衫扣子被她解了，露出好看的腹肌，结果她往他的腹肌上倒沙子……
“好玩吗？”他问。
“好玩啊。”她笑靥如花，乐不思蜀。
然后反问：“你不觉得好玩吗？应该很舒服才对。”
她不会埋太多沙子，不至于叫他呼吸困难，而且虽然太阳已经下山，沙子也不如一开始那么热了，但温度还是很适宜。
确实很舒服。
可问题是，被玩的是他。
长此以往，他要是习惯了怎么办。
他幽怨地望着苏染。
霞光漫天，那条灰色薄毯现在被她当了披肩，海风撩起她的发丝，不时吹拂到她的脸上。
这点凌乱和不修边幅反而显得她越发风情万种，笑容可爱，双眼像盛有能勾人魂魄的星辰。
随着霞光淡去，海风凉了许多，苏染不玩了，拉言澈起来，说：“肚子饿了。”
言澈坐起来的时候，顺手探向她的肚子，“是它不好，它跟你抢饭吃。”
苏染把他沉甸甸的大手拎开，“你想离间。”
言澈拂去身上的沙子，将衣服扣好，一边说：“它不止抢你饭吃，等你生了孩子，你还要老几岁！”
苏染扬起唇角，“然后别人问，阿澈，那是你姑姑还是你妈。”
言澈忽然弯腰抓起一把沙子，拉开她的衣领洒进去。
“呀，你这个坏家伙！”苏染扯着衣服抖了抖，也蹲下抓了一把沙子，起身含笑看着他，“你过来。”
“不过。”他反而闪远。
“好吧。”她扔掉沙子，拍拍手，“姐姐不跟你计较。”
言澈嗤了声。
两人往前走，苏染走近了，说：“得找个地方洗了澡再去吃饭，不然坐在餐厅里，一边吃饭一边漏沙子。”
言澈的脑海里浮现她说的景象，笑出声。
蓦然裤头那一紧，竟是被她拽住。
她一手拽着他的裤头，身子弯下抓了一把沙子，反回身，干净利索地将沙子塞进去。
“今天可真愉快。”她笑眯眯地说。
言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