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润月现在才明白悲天悯人都需要有悲天悯人的资本,如果你是穷苦出身,自己一日三餐都成问题,哪里还有精力去关心别人?如果你没有相当的实力,又如何敢把一个一直觊觎自己心爱男人的女子留在身边?呵,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与生俱来的优越感给夏芷心的足够自信罢了。
而她的存在,对于夏芷心来说,无疑于锦上添花。
也或者,是她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总之,她留下来对夏芷心,对她自己,都算是一件好事吧……
就这样苏润月在这山间别苑里安安然然地住了三天。
直到第四天,她从朦朦胧胧中醒来,赫然看到三个壮汉笔直地站在自己的床榻前。
苏润月乍然清醒,杏目圆睁,
“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想要干什么?”她边说边拉过被褥紧紧地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把她给我绑回去!”未等苏润月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其中一个壮汉一声令下,另两个壮汉倏忽涌向她,抓着她的手脚用粗麻绳死死地绑住。
“你们,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认识你们,芷心救我,芷心救我啊……秦风,秦风……”情急之下的苏润月拼命挣扎拼命大喊着,可是这一切都无济于事。
没有人来救她,也没有人来帮她,再后来,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时,苏润月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上,手脚仍然死死地绑着,她无法动弹,也无法坐立,只能侧躺在冰冷僵硬且潮湿的地上。
寻望之际,只见四周黑乎乎的,门窗都钉得死死的,只有极细微的光射进来,隐约可见一些杂乱无章的桌椅,以及一些旧的物什。此刻的她,又冷又饿,浑身酸痛,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如果这一切是个梦,那么这一定是个噩梦,
“有人吗?来人啊,我好像病了,来人啊,来人啊……”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夏芷心跟秦风去了哪里?
而她此时此刻又身在何处?
苏润月不明白,她不是好好地跟夏芷心他们一起呆在别苑里的吗?怎么忽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还是这一切是他们早有的预谋?就是要把她往死里整?而她自己又太过天真,轻信了他们!
可是小说里明明不是这样写的嘛,是作者大大改剧情了,还是老天爷在捉弄她……苏润月是哭笑不得,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嘎吱!
就在她绝望地想着自己就这么死了,也许就能回到现实的时候,门突然就开了。
屋外的强光射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她忙拿手遮挡了片刻,这才稍稍地适应过来,定睛一看,
“你,你是谁?”
那人站在屋子中间,面对着她,背对着屋外的光,所以面部很阴暗,看不太清楚他长什么样儿,只知道他很高,身姿挺拔,身形健硕,穿着一身儿藏蓝织锦袍子,腰间系着宫绦,越发显得他身材比例好。
“呵,才几天不见就失忆了?”那人冷冷道。
苏润月的心咯噔一下,好熟悉的声音!
她拼命地在脑海里翻找着有关于这个声音的记忆,在哪儿听过,在哪儿听过呢……蓦地,她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
“是你!”这不就是跟男主大婚那天附在她耳边的声音吗?
苏润月,你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声音,充满了阴谋的感觉,听着就让她不寒而栗,否则她也不会跟得那么快。
“呵,原来你没失忆啊,记起我了?”说着秦正便走近了一步。
苏润月这才看清楚他的样子,有着与秦风一样棱角分明的轮廓,只是秦风的轮廓要柔和一些,而他的要更立体更硬朗,还有那眉眼,乍一看,有秦风的影子,可是再一看,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秦风的眉眼与他的轮廓一样,看起来温润柔和,而眼前的这个人,眉睫更黑更浓,眸子更深更锐,虽然也很帅,可是给人的感觉就是个腹黑。
不是个善茬儿。
“记起你?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何谈记起?我且问你,夏芷心跟秦风呢?我要见他们!”虽然很狼狈,但气势不能输。
即便此时此刻她难受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气。
“苏润月!”苏润月的声音刚落,秦正便俯身一把抓起她的衣领恶狠狠道,“像你这样的女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苏润月愕然,该下十八层地狱的不是我,是那个苏润月啊。
可就算如此,你也该让我知道你是谁吧,
“就算是让我死,你也该让我知道你是谁吧。”苏润月难受得皱着眉心,脸色惨白,额上沁着细细密密的汗。
她真的像他们所说得那样恶毒吗?为什么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的不是这样?
秦正愣住了,
“我……是秦风的弟弟。”
难道她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他的存在吗?
弟弟?苏润月惊呆了,这男主秦风又从哪儿冒出个弟弟来……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想着想着,她便心有余而力不足地闭上了双眼,意识也渐渐地模糊起来,
“苏润月,苏润月,你少给我装死,我可不会吃你这一套,苏润月,你给我醒醒,你若是再不醒的话,我就把你扔到野外喂狼了……”无论秦正怎么叫怎么喊,苏润月都一动也不动。
她不知道,此时,夏芷心与秦风已经在去往传说中神医所住的仙山灵芝山的途中了。
马车摇摇晃晃,颠簸不堪,秦风将夏芷心紧紧地搂在怀中,希望能减少这颠簸的痛苦,
“秦风,你为什么不听我的,非要浪费气力,白白做这无用之功呢?”
秦风握着夏芷心的手,微微拍了拍她的手背,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是无用功呢?”
“可是,可是我真的很担心润月,你说她一个人住在别苑会不会出什么事?”夏芷心是在昏睡中被秦风抱上马车的,醒来时,马车已经驶出很远了。
听夏芷心这么一问,坐在一侧的欢喜突然就眼神闪烁不定,
“她怎么会出事呢?有她在,出事的只会是别人!”
“欢喜!润月她已经悔过自新了,你就不要再说她了。”夏芷心厉声阻止道。
“小姐,您也太天真了,这样的坏心眼能悔过吗?如果她悔过的话……哎,我是真不明白您为什么要放过她,为什么不当着众人的面儿揭穿她的假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