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茉宁打开门的第一眼就看见了傅临臣。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面前的人上前一步。
傅临臣猛地抱住沈茉宁,紧紧地把她拥在怀里。
“宁宁……”
他的声音带着沈茉宁不懂的复杂情绪,像是恐惧,又像是在哀求。
他抱着她的手不断收紧,像是很努力的想要抓住些什么。
傅临臣,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沈茉宁缓缓抬起头回抱住他,轻轻地拍打他的后背。
像以往无数次两人依偎在一起一样。
“我在。”
沈茉宁一开口嗓子沙哑的不像话。
“别离开我。”
傅临臣把脸埋在她的长发中,她身上的馨香可以让他感到短暂的安心。
“傅临臣……”
沈茉宁想说些什么,但是所有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到头来都变成了一句。
“嗯。”
她甚至连坚定的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都做不到了。
她下意识抚上平坦的小腹,希望能让自己安心一点。
……
傅临臣还是不放心带沈茉宁去了医院。
却临时有事被叫走了。
检查结果显示一切都好。
当只有沈茉宁一个人在段奕霖面前的时候。
他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想起来了?”
“什么?”
沈茉宁下意识反问,面上看不出丝毫的破绽,段奕霖是傅临臣的人。
她自然不愿意全盘托出。
“没什么。”
段奕霖不敢继续问,怕被她察觉到什么。
人的大脑本就精密,再先进的仪器都没办法监测出人的想法。
所以就像是当初他们没办法帮沈茉宁找回记忆一样。
现在他们同样没办法判定沈茉宁是否恢复了记忆。
她拿着结果起身要出去。
“沈茉宁……”
她回头看着段奕霖。
“还有事吗,段医生?”
“没事,就是希望你可以过得轻松一点。”
段奕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想说这句话。
可能是因为见到了当年沈茉宁卑微的样子,也可能是想起了当初她拼命奔向自由的样子。
不知道时候开始,他对沈茉宁似乎……
不像是爱情,却也说不出来到底是种什么情绪。
“谢谢。”
沈茉宁这话是真心地,不管段奕霖出于什么想法,但是至少这一刻她能感觉到他的友善。
“出来吧。”
段奕霖靠在椅子上。
他话音刚落,原本应该离开的傅临臣从另外一个房间里走出来。
“结果怎么样?”
傅临臣面色复杂的看着沈茉宁离开的方向。
他甚至不敢留下和她一起等结果。
段奕霖耸了耸肩。
“如你所见,仪器并不能检测出她的记忆,我只能告诉你她很健康,但是没办法答复你她是不是恢复了记忆。”
“但是按照她的性格,如果她恢复了记忆应该早就跟你闹翻了,不会像现在这么平和的。”
段奕霖合理推测。
傅临臣的眸色闪了闪。
“希望吧……”
沈茉宁一个人往外走,走到一半突然不知道从哪冲出来一个人。
死死的抓着她的手。
“宁宁,宁宁来看我了!”
“我女儿来看我了!”
来人一脸兴奋的拉着沈茉宁和所有人炫耀。
“你是?”
沈茉宁拧了拧眉,看着面前这个和自己长得三分相似的夫人,一个猜想在心中成型。
“我是妈妈啊,宁宁不认识妈妈了吗?”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沈夫人。
“妈……妈……”
沈茉宁有些生涩的吐出两个字。
“你怎么会在这里?”
“都是贱人害的,林若若是贱人她妈也是贱人,都是贱人,抢走你爸爸!”
沈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毫无预兆的开始歇斯底里的大叫。
“你也是贱人,都是贱人,你为什么不是儿子,你为什么生不出来儿子,你为什么要跟傅临臣离婚,都怪你,都是因为你他才不要我的,都是你的错!”
沈母抓着沈茉宁的手越来越用力,指甲钳进了肉里。
她猛地推开沈茉宁,指着她歇斯底里的大喊。
“贱人,我要掐死你,小三你是抢我老公的小三!”
沈母的精神显然已经有些不正常了。
她冲上来就要抓沈茉宁的脸。
“啊!”
沈茉宁尖叫一声,下意识躲开。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袭来,沈母被人一把推开跌坐在地上。
傅临臣挡在拥着沈茉宁,眼神冰冷的看着她。
“医生呢,人呢!”
沈茉宁抬头对上傅临臣冷硬的侧脸。
他这个生人勿进的样子逐渐和梦中的他重合。
“看好你们的病人!”
沈母被赶来的工作人员给拉走了。
临走的时候嘴里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别离婚,生儿子,不许出国,回来,都回来!”
她说的前言不搭后语,沈茉宁却拧紧了眉头。
谁离婚?
她和傅临臣吗,为什么会离婚。
为什么傅临臣从来没提过。
谁出国,去哪里?
为什么这一切傅临臣只字不提?
傅临臣把她打横抱起,径直往外走。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如果刚才她没看错的话,傅临臣是从医院里面走出来的……
傅临臣抱着她的手一紧。
“不放心又折回来了。”
沈茉宁缩在他的怀里,没在继续问下去。
心里却早就有了计较。
回去的路上沈茉宁靠着他又睡着了,她最近似乎异常的嗜睡。
傅临臣就能像是一个合格的人肉靠垫,一路上一动不动。
沈茉宁呼吸均匀的靠在他身上,这种感觉莫名的让他感到心安。
到了别墅,林立刚要开口。
傅临臣挥了挥手让他先走了。
他坐在车里就这么静静地靠在沈茉宁,太阳已经开始下山了。
外面的夕阳招进来,暖洋洋的。
如果时间可以定格,傅临臣希望时间定格在这一刻。
天色彻底黑下去。
他才小心翼翼的抱起身边的人,把她放在了床上。
给她盖好被子,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晚安。”
他低哑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然后就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在房门被关上的一瞬间,床上本该熟睡的人睁开了眼睛。
转向房门的方向,目光愣愣的看着那里,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