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的感觉瞬间袭来,脑海中有一些早就被她以往的片段瞬间席卷而来。
“把手给我!”
画面中一个小女孩在岸边拼命地想要拉住落水的男孩。
男孩挣扎间把女孩也拉入了水中。
那种窒息的感觉和当下一模一样。
可是沈茉宁会水,她从来没有落水过,那那段记忆又是什么。
那个小男孩是谁?
可是她的脑子越来沉,水通过鼻腔深入她的气管,她快要窒息了。
眼前越来越黑。
就这样吧,就这样死在这里……
水顺着浴室蔓延出来,傅临臣听着浴室的水声,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
他毫不犹豫的踹开浴室的门,洁白的浴缸里沈茉宁紧闭双眼。
他瞬间目赤欲裂,颤抖着手抱起浴缸里的人。
拼命地给她做按压,一口一口的给她渡气做人工呼吸。
“沈茉宁,你醒醒!”
“醒醒,别死,你敢死试试看!”
傅临臣真的慌了,连声音中都带着颤抖。
可是他怀中的人就像是睡着了一样,靠在他的怀中一动不动。
整个人看起来安静极了。
“沈茉宁,醒醒醒醒!”
傅临臣一下下的给她做人工呼吸,使劲的拍打着怀中的人。
身上的衬衫被冰冷的水浸湿也浑然不觉。
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恐惧。
“沈茉宁,沈茉宁!”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中的人像是听到了他的话一般。
猛地吐出一口水,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傅临臣怀中的人缓缓睁开眼睛,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又别过头去。
“真可惜,竟然失败了……”
沈茉宁的声音哑的不像话。
她的话像是一把尖刀一下插进了傅临臣的心口,她到底是有多恨他。
恨到要用结束自己的生命来逃离他。
“沈茉宁,你就这么想逃离我吗!”
傅临臣捏着肩膀的手不断用力,因为用力连手指关节都在微微发白。
可是看到她皱起的眉头,却像是瞬间失了力气,松开了抓着她的手。
“沈茉宁,走吧,最后一次机会,别让我找到你。”
傅临臣低垂着头,像是被人抽了魂。
沈茉宁挣扎着起身。
“真的?”
“傅临臣你要是骗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沈茉宁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还不走?”
傅临臣转过身去。
沈茉宁甚至连衣服都没换,踉踉跄跄的赤脚跑了出去。
傅临臣站在阳台上,看着她。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被人拦住。
沈茉宁回头,对上阳台上的傅临臣。
傅临臣对着门口的人挥了挥手。
门开的一瞬间,沈茉宁踉跄着跑了出去。
傅临臣站在阳台上,看她跑进夜色中。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沈茉宁也没有回一次头。
她对他没有丝毫的眷恋……
傅临臣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头低垂着。
他不确定这个决定是不是正确,可是他确定的是他无法看着沈茉宁像朵凋零的花,在他身边越来越没有活力。
最后死在他身边。
没人知道刚才看到沈茉宁躺在浴缸里一动不动的那一刻,他有多害怕。
“沈茉宁,走吧走远点,别让我再找到你……”
别墅区在半山腰,沈茉宁跑出来的时候甚至连手机都没带。
她赤脚走在漆黑的盘山公路上,前面是一望无际的公路,白嫩的脚掌早就已经被磨的血肉模糊。
可是她却不敢停,因为她不确定什么时候傅临臣就会后悔。
就会出现在她身后再把她抓回去。
夜风吹在湿透的衣服上,带着刺骨的寒意。
沈茉宁越跑,感觉腿越沉重,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越来越抬不起来。
突然,她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沈茉宁走了几天,傅临臣就在那个房间里把自己关了几天。
不管林立怎么敲门,里面始终都是安安静静,要不是时不时傅临臣有佣人送酒进去,他差点就要撞门了。
段奕霖和路驰赶到的时候,面对的就是一张紧闭的房门。
“怎么回事?”
段奕霖拧着眉问林立。
“少爷把少夫人放走了……”
段奕霖有些诧异,傅临臣竟然真的舍得把沈茉宁放走。
“什么少夫人?沈茉宁吗,还是林若若,他不是不喜欢沈茉宁吗,什么情况,你们孤立我?”
路驰听得一头雾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奇?那你进去问他啊。”
段奕霖指了指紧闭的房门。
路驰连忙摇头,他疯了吧,进去问他?
他怕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那现在怎么办?”
他看着紧闭的房门,问一旁的段奕霖。
“他把自己关了多久了?”
段奕霖问林立。
“三天了,少夫人走了之后他就没出来过。”
“少夫人呢?”
“少爷不让我们管,但是我偷偷派人跟着了,她被宋肆凛的人带走了……”
林立小声开口。
“宋肆凛?!”
路驰猛地提高音量,谁不知道之前傅临臣就和宋肆凛不对付,后来宋家和傅家联姻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更是越发的微妙。
“这个沈茉宁不就是个小白兔吗,到底有什么手段,能同时让宋肆凛和傅少对她都刮目相看!”
路驰越发的好奇了。
他不是没见过沈茉宁,印象中就是个听话的花瓶,没什么特别的。
这才多久没见,怎么连宋肆凛都跟她有关系。
要知道宋肆凛可是圈内出了名的走肾不走心。
能让宋肆凛这么对待的女人她可是头一个。
“现在除非是让沈茉劝他,不然我们谁说都没用。”
段奕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可是沈茉宁好不容易用命换来的自由,她怎么可能会回头。
他们之间到底还是走到这么难以收场的一步……
此时的另一边,昏迷了三天的沈茉宁睁开眼睛。
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环境,下意识拧了拧眉。
她赤脚踩在地上,脚底的疼痛瞬间袭来,疼的她拧紧了眉头。
脚上还缠着厚重的纱布。
她正思索着这是哪里,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来人手里拿着个托盘,看见她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