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慈宁宫回东宫的一路,晏时叙很沉默。

    谢甄容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忍了又忍。

    在进入东宫后,她让贺氏先将孩子给温奉仪抱回去,这才找了机会询问晏时叙。

    “殿下,你现在是如何打算的?难道就任由手中的权利被父皇夺走吗?”

    现在,皇帝指不定在思考着如何将这些权利给杨贵妃的孩子。

    太子竟然还无动于衷。

    而且,前几日还有闲心翻着闲书,就为了给温奉仪的孩子取个名字。

    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法子,怎么应对皇帝作妖!

    晏时叙斜睨了她一眼,淡淡道:“时机未到,太子妃无需着急。”

    谢甄容微愣。

    这火都烧眉毛了,还不着急吗?

    “殿下,甭管时机到没到,我们总该出手做些什么吧?在东宫坐以待毙,妾身总感觉有些不踏实。”

    晏时叙蹙眉看她:“你想做些什么?”

    “妾身……”谢甄容要出口的话顿住。

    她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什么?

    自然是要看殿下想做什么啊。

    她正想组织出合适的语言,晏时叙便已经先一步开了口。

    “你先回去休息,此事孤自会定夺。”

    说完,晏时叙准备离开。

    见他转身要走的方向,谢甄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殿下昨夜也没睡,不回毓庆殿休息吗?”

    晏时叙直言道:“孤去琼华殿陪陪孩子。”

    谢甄容心中的怒火有些忍不住。

    这不是才陪了一路吗?

    她在心底几个深呼吸后,嘴角强行扯出一个笑来。

    “殿下,温奉仪现在孩子都生了,可其他三个奉仪,都还未侍过寝。都是殿下的女人,厚此薄彼,怕是会寒了她们的心。且为君者,雨露均沾,才是平衡之道。”

    晏时叙微顿,静静的注视着她。

    谢甄容被他这双如同黑夜星辰般的深邃眸子看着,不由红了脸颊。

    太子这般伟岸英俊的男子,世间有哪个女人不会倾慕于他?

    虽然她也不希望太子宠幸别的女人,但只要能分分温梨儿的宠就好。

    温梨儿现在有宠有儿子,已经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见他沉默不语,谢甄容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

    有之前多次惹怒殿下的经验在,谢甄容这次没再多说什么。

    先回去听听奶娘的建议再说

    “殿下,您好好想想妾身所说的,妾身就先回扶摇殿了。”

    说完,谢甄容朝宴时叙福了福身,带着一众宫人走了另外一条道。

    晏时叙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头微微蹙起,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

    琼华殿。

    晏时叙过来时,温梨儿正在睡觉。

    晏时叙没让人喊醒她,就拿了本书,静静坐在床边看着。

    屋内极其安静,宫人给太子上了茶后,都识趣的退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眼见都要到午膳时辰了。

    晏时叙见温梨儿还未醒来,有些疑惑的转过身子,朝床幔里头看去。

    下一瞬,他的视线同床上睁着一双大眼睛的女人对了个正着。

    晏时叙:“……你都醒了,为何一直不吱声?”

    温梨儿嘻嘻笑道:“妾身见殿下看书入了迷,不忍打扰。”

    其实是见他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一页书看了半天都没翻。

    她思考事情的时候,就不喜欢被人打扰。

    所以,自然不会去打扰他。

    晏时叙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嗤笑道:“果然是朵傻花,真傻。”

    温姒傻眼,被他这一句话惊的支起了上半身,结结巴巴问:“殿……殿下,您是怎么知道妾身小名的啊?”

    晏时叙上前,轻轻的将人摁了回去,斥道:

    “好好躺着,别乱动,要是扯到了那处怎么办?”

    温梨人后知后觉的‘嘶’了一声,忙乖乖躺下。

    但她还没忘记刚刚的问题:“殿下,您怎的知道妾身的小名啊。”

    晏时叙眉头微挑,打趣道:“孤还知道你兄长叫呆瓜,你傻花。”

    温梨儿:“……”

    是谁告诉殿下的啊???她聪明睿智的形象要一去不复返!

    她努力回想殿下问自己小名的那夜。

    她当时躺在床上装睡,结果后面真的睡着了。

    温梨儿恍然大悟:“殿下耍赖,趁妾身说梦话时,套妾身的小名!”

    晏时叙一言难尽的看着她,自顾自继续道:“温侍郎现在估计肠子都要悔青了。”

    温姒不解:“妾身的父亲为何肠子都要悔青了?”

    晏时叙幽幽看着她。

    “他当初给梨儿起这么一个小名,估计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你真的会变成一朵傻花。”

    温梨儿:“……”

    殿下这是变着法子在说她傻呢?!

    她朝人翻了个白眼,气哼哼道:“妾身才不傻呢,要是妾身傻,殿下哪里能喜欢妾身啊?”

    晏时叙挑眉:“孤何时说过喜欢你了?梨儿的脸皮当真是越来越厚了。”

    温梨儿将脸凑过去让他摸。

    “妾身的脸皮才不厚,不信,殿下摸摸。”

    晏时叙配合着伸手捏住了她的脸,一手酥软滑嫩。

    他一只手认真的在她脸上游走,然后点头给出中肯的评价。

    “孤确定了,比猪肉要厚。”

    温梨儿:“……”

    她拉高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脑袋,瓮声瓮气道:“哼,那殿下去猪圈捏脸皮比较薄的猪吧!”

    晏时叙:“……”

    这是生气了?他轻笑。

    晏时叙俯下身子,三两下将温梨儿脑袋上的被子拉下。

    “好了,是孤说错了,梨儿的脸皮比猪薄。”

    温梨儿:“……”

    总感觉这话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