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威终究不是她路途的终点,而是自己没能坚守得住的欲望。
是意外,是愧疚,是浮华,是虚妄,是她心里那片寸草不生的荒芜之地滋长而开的一朵罪恶之花。
里面包裹着喜欢,还有依恋。
浮浮沉沉之中,她生出了一个最不该有的念头——
如果他不是丹帕和阮妮拉的儿子,或许他们可以相爱。
但他这样毫无保留的爱,她到底配吗?
这样心软的自己,到头来,对不起玉梦,也对不起他,更对不起自己。
在这一场为别人精心设计的局里,唯独她自己深陷,真的很蠢,其实和吉赛尔没有任何区别。
她的幸运,不过是源于他的偏爱,其实她觉得自己什么也不配。
她想死,想解脱,但也第一次生出对生的留恋。
黛羚的指甲在他宽厚滚烫的脊背之上,任性刮出几条血印,这场欲望的角逐,她也用尽了全力。
昂威耐心伸手为她擦汗,一遍一遍吻她眼眸流淌的泪花,认真回答她的问题。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就像现在这样,将来,我们会结婚,我们会有孩子,你哪里都不许去,就在我的身边,让我看着你。”
“黛羚,我爱你。”
“我只要你。”
......
“Leo。”
她叫他的名字,然后猛地咬上他的手背,直到有血丝渗出,她才放弃,就像此刻自己的心。
他皱眉低哼着,喉结在黑暗中滚动,任由她咬他,抓他,踢他,遒劲的手臂就是抱得死死的,坚决不放开她。
他匍匐在她耳边,体温慢慢消融在她的身体里。
“以后,我会护你周全,谁也不可以伤害你。”
“……你所有想做的事情,我都会替你完成。”
那晚,他们不知道做了多少次,过程像一个世纪般绵长,结束时,两个人都精疲力尽。
他抱着她,半靠在平整宽敞的沙发上,让她依偎在他健硕的胸口,伴随着他的心跳而眠。
她睫毛微微颤动,软软蜷缩着,睡得很沉,平静的身躯突然微微颤了一下。
昂威伸手为她拉过薄毯,将她小心裹住,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为她捋着头发。
透过彩窗透进来的光,他反复凝视着手背上那个牙印,陷入沉思。
下一秒,他利落拔掉一旁充着电的手机,拿到手中开了机。
迟来的,阿努的汇报。
少爷,黛羚小姐和吉赛尔小姐起了争执,被推进了泳池。
昂威缓缓合上手机,那张英俊的脸廓如夜深沉,似乎逐渐恢复清冷的理智。
他低头望着怀里的她,一双眼逐渐凝固失神。
黛羚醒来的时候,和煦的阳光照在她白皙的脸上,有些酥酥痒痒。
她睫毛动了动,视线范围逐渐清晰,不偏不倚对上咫尺之近的那双专注凝视她的眼眸。
他不知何时醒的,眼角也带着些慵懒的倦意,对上她视线的那一刻,瞳孔里才有了些许波动。
“睡好了吗。”
昂威嘴角弯了弯,伸手细心地为她摘掉脸上沾着的一片浮屑。
她没有闪躲,也没有害羞,就这样直勾勾看着他,似乎想确认他不是幻象,半分钟才完全睁开眼。
“嗯。”
她是枕在他胳膊上的姿势,两个人相对依偎着。
她身上还穿着他的衬衣,他昨晚死活也不让她脱掉。
但她里面什么都没穿,昨晚爱爱后也没有洗,就那样睡了过去,察觉到这一切之后,羞愤才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