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师姐，沈师姐……”
陈灵儿刚想开口向二人打招呼，顺便打探一下情报。
但看到两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她还是放弃了。
这种时候，贸然上去恐怕除了起冲突或者一无所获之外，根本没有第三种可能。
但这一幕，却是结结实实在内门开始传，传遍了整个瑶池宗。
……
玉女峰之上。
“荒谬，简直荒谬！”
“你二人，可还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清霜真人一声怒斥，导致整个洞府都仿佛震了三震。
而徐若冰和沈妙云，则是跪在她的面前，低着头一言不发。
“师父，先别动怒……”
徐若冰见状，急忙开口道：“我们只是舍不得小安，我们……是一时冲动。”
“妙云，你说句话啊。”
然而，沈妙云却是垂着眼帘，俨然没了精气神。
仿佛周边发生的一切，都和自己没关系一样。
“够了！”
清霜真人也不愿听二人的辩解，眉头微皱道：“妙云，抬起头来！”
沈妙云这才木讷地抬起头来，看向清霜真人的双眸中，没有任何光芒。
清霜真人见状，轻叹一声，缓缓走到沈妙云面前，压低声音道：“你觉得，为师不该赶走陆安？”
“还是说，因为陆安，你打算一辈子记恨我？”
沈妙云的情绪仍旧难起波澜，只是机械般地摇摇头：“弟子并未如此想过。”
清霜真人脸色一变：“那你为何如此失魂落魄？”
“平日里的你，是这样的吗？”
“玉女峰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你来操办的，平日里都安排的井井有条，为师没少夸你。”
“可今天你做的事，你好好想想对吗？”
“你和若冰一同前去内门，等于将这件事彻底昭告整个瑶池宗！”
“你要让为师，还有整个玉女峰颜面无存？！”
清霜真人从未像是今日这般大动肝火。
她就算能明白两人对于陆安的不舍，但也不明白，她们为何会糊涂到这种地步。
哪怕去，至少也要隐藏一下才是。
玉女峰这段时日出现的乱子，还不够多吗？
还要给别人增添话柄？
“师父，弟子对不住您！”
沈妙云深吸一口气，缓缓磕头道：“弟子实在是想念小安。”
“小安刚来到玉女峰时才三岁，三岁！是师父和我们几个师姐一同看着长大的。”
“我们早已将小安视为家人，师父您应该也是。”
“我们实在是……实在是没有办法……”
说到这，沈妙云已经开始哽咽。
许久后，才缓缓道：“师父若要责罚，还请责罚弟子吧。”
“大师姐只是被我带去的，不怪她。”
徐若冰见状一怔，想要说些什么。
但清霜真人却是摆摆手，示意她噤声，旋即眼神复杂地看向沈妙云。
沈妙云虽然口口声声都在说是自己的错。
但清霜真人能听出来，她不解，也不满陆安被逐出师门这件事。
沈妙云哪里都好，就是太容易和自己过不去。
有些事，想不明白，就要一直去想，也不愿去告诉别人，自己藏在心里。
“若冰，你也觉得，是为师的错？”
就在这时，清霜真人将目光转向徐若冰道。
徐若冰摇摇头：“弟子也未曾这般想过。”
“弟子只是觉得，先前对小安有些不好。”
徐若冰虽然平日里不如沈妙云沉稳。
但在这件事上，她想的却是很明白。
“继续说。”
清霜真人继续道。
“小安其实在五年前，就已经想要离开玉女峰了，只不过他一直不说，也断然不会主动开口。”
“师父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决定成全他，对吗？”
徐若冰抬起头来道。
清霜真人眉头微皱，并未回应。
徐若冰说的对，但也不对。
“你既然能想通，那身为大师姐，你的师妹如今陷入了迷茫。”
“便交由你来帮她疏导。”
“从即日起，沈妙云禁足，什么时候能领悟，什么时候再解除！”
说罢，清霜真人用威严的目光扫了二人一眼，转身离去。
徐若冰看着身旁还有些无神的沈妙云，心中满是忧虑。
很快，她带着沈妙云回到洞府。
“妙云，你……”
徐若冰刚想多言几句，但看到沈妙云似乎完全没有要听别人说话的意思，只能放弃。
看来，也只能让她自己去想几天，等缓过来后，再说也不迟。
……
与此同时，玉女峰南侧，灵植田中。
“好了，这是最后一批了。”
“真是要把我累坏了……”
五弟子蓝雪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缓缓坐在灵植田旁，看着身旁的二师姐上官雨道。
上官雨只是轻轻颔首，她也有些累，正在聚气凝神。
长达两年的闭关炼丹终于结束了，
“打理灵植，还真不是个轻松事。”
“虽然身为修行者倒不怎么累，但要花费的精力实在是太多了，考验耐性。”
蓝雪自顾自地说道。
忽然，上官雨冷不丁开口：“以往，这些都是小安帮忙打理的。”
“自打他闭关后，这里……除了你我二人很久没人来过了。”
提及陆安，蓝雪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
她缓缓抿起嘴唇，看向上官雨道：“二师姐，如今五年都过去了，听说小安已经痊愈。”
“不如，我们去探望一下他。”
“刚好，咱们这段时日炼制的丹药中有些滋养身体的，一并给他送去。”
“他可是让小七给害惨了。”
上官雨点点头，默默收拾着丹药。
虽然一句话也没多说，但上官雨心里也清楚。
她对陆安，有亏欠。
蓝雪，也是。
记得先前，她们已经习惯了陆安给打理灵植田。
但陆安毕竟只是一个人，精力有限，而且还要自己修行。
所以灵植田内，偶尔也会有损耗。
影响不大时，只是怪两句。
但其中有几次，影响到了珍贵药材。
蓝雪和上官雨二人，对陆安毫不留情痛斥一番。
在江子升来后，她们更是变本加厉。
甚至对陆安就像是对下人一般，转而面对江子升却是和和气气。
如今五年过去，她们才意识到打理灵植田有多么辛苦。
哪怕是她们自己，短短几日都活活养死了一株四品狼灵草。
越想，两人便越觉得过意不去。
“收拾好了，咱们这就去吧？”